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解,反而還為她尋來了好些名家字帖。
現在想來,綠綺應該早已在那之前就知道了她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是不會寫字的吧。相反倒是陶沝自己,還因此而疑惑了好些時候呢,她當初還在想,她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不是一位堪稱“大家閨秀”的千金小姐麼,怎麼會連個寫字也不會,現在想想,此“小姐”非彼”小姐”,的確是應該不會。
還記得一開始的時候,陶沝寫的字基本上連她自己都看不懂,更別說綠綺了,可想而知,在某人的毛筆字尚未練好之前,這樣的溝通方式還是完全不能產生好的結果。因此,在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之後,陶沝乾脆省略了紙筆,開始對綠綺進行身體語言的溝通教育——甩眼神和打手勢。綠綺倒是很聰明,沒過多久就完全掌握了這種溝通語言的精髓,時至今日,基本上只需一個明顯的眼神,或是一個簡單的手勢,她就能知道陶沝想做什麼了。
只可惜,陶沝自主發明的這種溝通語言充其量也只有綠綺一個人理解而已,若換作其他人,基本上可說是對牛彈琴。而明天她就要華麗麗地進宮去了,總不能在那位宜妃娘娘的跟前也像平時這樣指手畫腳地說話吧?看來還是隻能依靠寫字了。不過所幸的是,陶沝的毛筆字經過這段時間的天天練習,已經書寫得越來越像樣了。至少,讓人看懂是絕對沒問題的。只是,不知道明兒個進宮的時候,這些紙筆還能不能被允許隨身攜帶?唔,貌似那位教導嬤嬤這兩日裡講的規矩禁忌中並沒有這條來著……
陶沝這樣想著,又重新站起身,快速走到桌前,很自然地拿起筆開始在紙上寫字。綠綺這時候正從外面進來,手裡端著一盆清水,看樣子是要給陶沝淨手的。陶沝當即忍不住在紙上寫字抱怨:學這些規矩好辛苦。
綠綺看罷,抿唇一笑,安慰道:“福晉再忍忍吧,已經快要熬出頭了,等明天進宮見過娘娘就好了。”
見過那位宜妃娘娘就好?
呃……誰說的,那也要保證到時候不出一點錯才行吧?!~
陶沝歪過頭看了綠綺一眼,後者正一臉瞭然地看著她。想來是已經明白了自己有話要對她說。陶沝衝她笑笑,隨即在紙上試探地寫道:你會寫我的名字嗎?練了那麼久的字,我好像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曾寫過,倘若進宮之後被人問起,那我豈不是……”
剛寫到這裡,陶沝就見綠綺擺出一副極為詫異的表情望著她。緊接著,綠綺用手指了指擺在書桌右上角那一摞書中的其中一本,說道:“那本《草堂詩餘別集》裡面不是就寫著福晉的名字麼?”
陶沝順著她的手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是有一本寫著這個古怪名字的書,當下連忙將其抽了出來。剛翻開書的第一頁,就見從裡面飄落出一頁紙來。陶沝撿起一看,上面是一首手抄的詞《女冠子》,不知為何,只抄了了其中的下半闕:
不知魂已斷,空有夢相隨。
除卻天邊月,沒人知。
這頁紙上的字型清晰工整,淡雅娟秀,比起陶沝的那些“鱉爬體”、“狗爬字”來不知道好了多少,陶沝大感羨慕之餘還不忘看看其最後的署名,是四個字——董鄂衾璇。
陶沝無聲地笑了笑,把這頁紙重新夾回書裡放好,提筆繼續在紙上寫道:不是這個,是我自己的名字。
“咦?!”綠綺這一次的臉色可謂是當場瞬變。
陶沝一臉平靜地望著綠綺。表情自始至終沒有任何波動。
她在賭。
綠綺也望著陶沝沒有說話,猶豫了半天,終於還是走到另一邊的書架旁,拿出了一本納蘭性德的《飲水詞》,而後在陶沝那幾近錯愕的眼光中翻到其中一頁,再遞給陶沝。陶沝滿臉狐疑地將其接過來一看,卻是納蘭性德的一首《採桑子》:
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