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這年輕人當真是全然不顧其他,說出這般大逆不道之言,頓時心中驚亂到了極點,極為後悔之前勸說將軍去聽白曉的心中想法,甚至便想給自己掌嘴。
而陳芝雲一言不發,走到了一邊,伸手按在了劍柄上,可見心中已是有了殺機。
白曉心知到了最緊要的時候,他陡然站起身來,向陳芝雲所在。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白曉喝道:“憑什麼這梁國就是以當朝皇室血脈為正統?須知……前朝大唐也是所謂正統,現如今殘留血脈,也都成了前朝餘孽,被人追殺殆盡!”
“將軍若要起兵,但憑七千白衣,直搗京城,無人能阻,別說他鄧隱數十萬大軍無法回援,就是能夠及時回援,也未必能抵得住我等精銳!”
“世間只是成王敗寇,將軍若能統合天下,從今往後,將軍就是真命天子,而將軍的後人,就是皇朝正統,就是天子人家。”
一番言語下來,營帳之中的氛圍,已是凜冽到了極點。
白曉把十餘年積累下來,對於梁國的不滿,對於將軍的敬畏,盡數化作了這大逆不道之言,盡數道來。
“將軍,反了罷!”
白曉沉聲道:“不僅是我,還有白衣軍眾將士,但凡忠於將軍者,但凡知曉將軍處境者,俱都難此類所想,只是,他們不敢開口,而白曉死到臨頭,便再無顧忌。”
他本是修道人,他也是蜀國源鏡城之人。
所以,他心中積蓄的想法,要比常人更為大膽。
白衣軍之中,其他人不敢開口,但是他敢開口。
白曉言語落下,著陳芝雲,目光熾烈。
“說完了?”
陳芝雲陡然抽出劍來。
劍光如水,鋒刃冰寒。
這一劍落在了白曉肩上,鋒刃貼著白曉脖頸。
章七三六 忠君愛國陳芝雲
營帳之中的氣息,變得無比冰寒緊繃。更新最快
行醫的老者,已經顫顫不敢言語。
陳芝雲面色不改,拔劍而出,擱在白曉肩上,鋒刃貼著白曉的脖頸。
白曉還稍顯年輕的面貌之中,帶著幾分倔強,緊緊咬著牙,但卻一言不發。
“梁國之中,前一個立國稱帝的,還是你跟隨著我前去平叛的罷?”
陳芝雲低沉道:“現在,你要我造反?”
白曉在這劍下,不禁顫動。
他已不是血肉之軀,但他還有魂魄依附在此。
這不是肉身上的威脅,而是威勢上的壓迫。
以白曉的本事,陳芝雲弱不禁風,本不是他的對手。
但是,氣運之壓迫,白衣軍上下之尊卑,使得白曉未敢反抗,他心中凜然,只覺有刺痛之感,從脖頸之處而來,切入魂魄之中,令人心悸而生畏。
聽聞陳芝雲問話,白曉便想繼續開口。
然而此時,便聽陳芝雲繼續說道:“我自認事以來,便知自身是為梁國人後為梁國臣子,便應忠君愛國。”
“梁國固然待我不公,但我有今日,也是梁國所賜。”
“尊卑有序,君臣有別,無論皇上與太子如何待我不公,一是國君,二是儲君,我為臣子,為君者對臣子不滿,便是我的罪責,縱是有些壓迫,也自該受得正是君要臣死,臣尚且要去赴死,何況只是這些?”
“無論事狀如何,我依然謹記,自身還是梁國臣子。”
“但造反之事,以下犯上,便是大逆不道。”
“而使得國之動盪,便是罪該萬死!”
陳芝雲看著白曉的眼睛,沉聲道:“你一向行事穩重得力,深受本將喜愛,但今日之事,你終究觸了大忌我這一生,最恨逆**常,動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