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回頭朝裡屋吩咐幾句,徑直走到八戒跟前,從懷裡掏出一方香帕,往他鼻子前一抖,霎時一股幽香直沁二人心脾。婦人格格一笑,啐了八戒一口。
“老爺貪葷厭素,真乃世間奇男子也!僅只吃喝,不成敬意,待奴家唱一段鴛鴦小調,再與老爺添酒把盞。”
醉仙樓的酒果然名不虛傳,二人兩壺下肚,就有點分不清南北。第三壺喝光時,八戒已經開始亂性,雙手不停地在女掌櫃身上游走,摸摸捏捏,甚是愜意。沙僧好象舌頭變大,口齒不清,目露兇光,直想找人打架。
那婦人怎麼也想不到八戒沙僧的酒量大得如此驚人。醉仙樓打從開張之日起,還從未有人喝下一壺能座立不倒的,情急之下,再次打滿兩壺酒,非得把二人灌趴了才好行事。
她看沙僧面兇話狠,於是連哄帶騙地灌了他大半壺,直到沙僧閉上眼不再吭氣之後,才轉向八戒,使出一股女人與生俱來的粘勁,賴在他腿上發嗲。
“老爺啊,幸虧這野人醉了,奴家正好陪你喝幾盅交杯酒。”
八戒渾身酥軟,無力推辭,幾盅黃湯下肚,連講話都變得顛三倒四,“沙老弟乃有名的呆頭鵝,啥都不懂,怎比老豬教養有方。常言道:‘男女授受不親’,既授之,則親之!”
他也不管婦人肯否,抱住就是一通亂親。那婦人半推半就,任他輕薄,不時抽出手灌他兩盅黃湯 ,眼看八戒*焚身、神智不清,正是索要銀子的火候,於是猛地掙脫身子,拉正衣襟,甩甩頭、攏攏發,還不等八戒回過神來,便一本正經地開出價碼。
“老爺啊,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摸也摸遍了,親也親夠了,現在該付五百兩銀子上路啦!”
八戒喝得暈暈乎乎,只聽成五兩銀子,馬上就嚷嚷起來。
“五兩?忒貴!忒貴!老豬逛一趟窯子也不過花幾錢銀子罷了。”
那婦人起了疑心,急忙追問,“客官此言,可是無錢?”
八戒原本就沒錢,此刻更不想付錢,他仗著酒勁愈發無所顧忌,一抬手賞了那婦人一個嘴巴,一邊口吐狂言:
“老豬乃東夷大國老爺,到此番邦小郡,還要付啥銀子,真乃少沒見識!”
那婦人猝不及防,捱了一下,頓時腫起半邊臉。她又氣又急,大呼小叫一通,很快跑出五六個壯漢,七手八腳將八戒沙僧掀翻,五馬攢蹄捆住。那婦人衝上前敲光頭、戳鼻子、拎耳朵、吐唾沫,大發雌威,將二人祖宗十八代一一咒遍,猶不解恨,兀自在二人肚皮上踩了幾腳,又渾身上下仔細搜尋一遍,連一個銅子也沒找著。她越想越氣惱,直嚷著送官查辦。
到了府衙,那婦人掀起襯裙,褪下貼身褻褲呈上公堂,再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狀告八戒騙吃騙喝、侮辱*的罪行。
知府老爺一邊拿著紅褻褲左聞右嗅,一邊不停地點頭。根據陰陽國法的規定:女人只要當庭脫下褻褲,就能證明被告犯有*罪,一概從重處罰——本國人*本國人處以閹刑,外國人*本國人處以閹刑,本國人*外國人亦處閹刑。
知府老爺為官數十載,擅長的就是察顏鑑貌,隨便用眼角一掃,馬上就斷定被告是夷人,料他不會有啥來頭靠山,樂得當回清官,白撿個為民做主的好名聲。於是抓起驚堂木,重重一敲,以逞官威。
“大膽禿驢!怎敢不守清規戒律,光天化日之下,奸騙民婦,該當何罪?”
八戒此刻已經酒醒了一大半,眼看事態逆轉,官司纏身,難以收場,索性一聲不吭,閉目裝糊塗。沙僧不明不白地醉去,現在又不清不楚地醒來,一睜眼就聽到知府老爺興師問罪,他不僅不怕,還敢當堂頂撞。
“大人此言差矣!老沙乃東夷上邦老爺,一頓吃喝能犯啥罪?”
知府老爺聽他講話口氣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