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不再說話,那張萬年不化的嚴肅面容,分明寫著“惋惜”兩個字。
蕭子赫徹底僵住了,滿臉滿腦的無法相信。
只不過短短半個月的時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
第一次,蕭子赫明白了什麼叫不知所措,什麼叫絕望。
許久之後,他猛的站起了身,體形高大的他立即遮去了蘇醫生面前的光華。
他俯身,眼眸之中寒光乍現,下一秒便狠狠的揪住了蘇醫生的衣領,“那孩子還有幾天就八個月了你知不知道?他還有兩個月就出生了,你知不知道?”
蘇醫生見過癲狂的,卻沒見過蕭子赫這麼無理的。
她起初是被嚇了一跳,但隨後便恢復了一貫的專業與冷靜,“如果你希望母體和孩子都中毒的話。我倒是不介意足月生產。”
說罷,蘇醫生便狠狠的拍掉了蕭子赫的手。
“中毒?”
“三級胎盤老化在此症中屬重度,再加上尊夫人近期嚴重營養不良,疲勞過度,更是加重了此症,也就是說………”
“會怎樣?”此時的蕭子赫是那麼的迫不及待。
“也就是說,現在、馬上、立刻、必需做引產手術。不然等到足月,你兩個都別想要。”
蕭子赫跌回椅子上。
因為從蘇醫生的眼睛裡,他看到的除了堅持,別無其他。
“赫總,我記得半個月之前尊夫人的身體還十分健康,雖然體質弱,卻也不至於會變成這樣。我不會過問你們夫妻之間在這半個月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但如果你想保住自己妻子的話,這是你唯一的選擇,尊夫人年齡還小,以後還有很多生產的機會。”蘇醫生憑藉自己幾十年的專業,語重心長的勸解著蕭子赫。
“………”
“回去好好勸勸你夫人,畢竟你們都還很年輕。”
*
“赫兒,你坐在這裡幹什麼,歆兒呢?”葉舒曼和蕭肅的到來,喚回了蕭子赫那神遊的意識。
他緩緩的把頭抬了起來,頭髮凌亂,雙眼通紅,往日裡的瀟灑和赫氣失而不見。
有的,只是一個在痛苦邊緣徘徊的男人。
看到蕭子赫前所未見的這番模樣,葉舒曼是徹底被嚇傻了,手裡的雞湯也瞬間摔落在了地上,炸開了花。
緊接著,她也暈厥了過去。
***
夜幕降臨,過度疲勞的葉歆婷仍然處於深睡狀態之中。
葉舒曼卻早已清醒過來,只是她一直在病房裡哭個不停,不管醫生護士怎麼勸,她都不願停止下來。
蕭子赫此時在葉歆婷的病房裡,只有蕭肅陪在葉舒曼的身邊。
“嗚………”葉舒曼的哭聲陣陣傳來,擾的蕭肅面色漆黑。
“別哭了,你煩不煩?”蕭肅終於爆發了。
葉舒曼張牙舞爪的對著蕭肅打了過去,“嗚………你這個老不死的,這下你應該滿意了吧?你怎麼不去死,你怎麼不去死啊………”
蕭肅拉開葉舒曼亂揮的手,“你這個瘋女人,不過只是一條賤命罷了,值得你這麼咒我嗎?”
葉舒曼瞬間止住了哭泣,“賤命?蕭肅有種你再說一次。”
“………”他被她的努吼聲懾住,無言以對。
葉舒曼揚起了一抹苦笑,“蕭肅你可別忘記了,你口中的那條賤命,可是你蕭肅的血脈啊。”
蕭肅後背一涼,眼裡隨即鋪上了一層冰霜,“那個孩子早晚都會死的,不是嗎?”
這回輪到葉舒曼怔了一怔。
眼淚再次奪眶而出,葉舒曼痛哭失聲。
是啊,蕭肅說的沒錯,她很早已前就已經知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