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鼻子說亮話”。不料二人見了面,卻誰都不承認自己愛對方,最後居然共同找了個臺階,說是“老孔喝醉了”。這是阿憶博士戀愛史上最可恥的一頁。如今阿憶對這些戀愛前科一概否認,說他除了太太,對別人都是說著玩兒。看在這傢伙孩子也不小了的份上,我就姑且假裝又喝醉了吧。
最後說說“阿憶”名字的來歷。周憶軍千好萬好,但“周憶軍”這個名字總還讓人覺著彆扭。有一天我和老沈、清平談論著魯迅《藥》中的“紅眼睛阿義”,感嘆魯迅的用語之妙,老沈眉飛色舞地比劃著:“阿義哥是一手好拳棒!”清平接著道:“他還說阿義可憐哩!”正好周憶軍從蚊帳裡鑽出來,睡得眼睛通紅,也跟著湊趣道:“包好,包好。趁熱的拿來,趁熱吃下,包好,包好。”大家一陣亂笑,便說以後就叫周憶軍“阿義哥”算了。這個魯迅筆下的“阿義”模模糊糊給讀者的印象是,比較直爽簡單,需要進行啟蒙,雖屬於統治階級,但基本和下層百姓打成一片,可以隨便開他的玩笑,又有一點本事和威望。這個印象與周憶軍多少有些沾邊,於是就強扣在周憶軍頭上了。周憶軍開始還不同意,連說我們宿舍的口頭語:“那還得了!那還得了!”但老沈是個堅韌不拔的傢伙,從此見面就叫他“阿義”,別人也經常叫。三人成虎,周憶軍想推也推不掉了。畢業以後,他乾脆把筆名取做“阿憶”,算是把盜版改成正版。又別署“阿憶博士”,這並非意在假冒偽劣,而是在我們那一代人看過的影視作品裡,“博士”多數是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壞人,比如《大西洋底來客》中的舒拔博士,是一個科學狂人,經常企圖用某種技術統治世界,結果總是引火*。“阿憶博士”也不過是一個調侃和自嘲的筆名而已,結果卻逼得阿憶不得不回到北大去從碩士讀起。人類自古就難逃咒語的懲罰,中國人更是名目的奴隸。本來紅眼睛阿義是因為善良如兔子,才有一雙紅眼睛的。現在恐怕要懸樑刺股,讀書讀得視網膜出血,又吃不到美味的魚頭,才不得不瞪著一雙紅眼睛。阿義哥,你真是可憐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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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裂
在竭力清醒中忘卻
力舉千鈞以解除
心頭的重壓
脈管已被箍住
所有的意識正汩汩逝去
飢餓的眼淚冰結於
流火的七月
一秒鐘一秒鐘
大地開裂如閻王張大巨口
雙腳正踏在
裂縫的兩邊
。 想看書來
蔡元培的矛盾(1)
北大百年校慶之際,蔡元培成為一個微妙而敏感的話題。
坐在辦公樓禮堂,看學生演的話劇《蔡元培》。環望一下四周,該來看一看的人,大都沒有來。
孔子說:“始作俑者,其無後乎!”我從另一種意義上,深味到此話的悲哀。
學生的表演激情而幼稚。我尤其感興趣那幼稚,那幼稚使臺上臺下的許多人,誤以為自己正生存在別一個北大。
而樓外乾燥的風,刷刷擊打著那些不太馴服的枝葉。
幾天後,我讀完了京都名記蕭夏林編的一本書:《為了忘卻的紀念——北大校長蔡元培》。
這是一本好書。緊緊圍繞“蔡元培和北大”這一宏旨,所收文章開合有度,氣象森嚴,謝冕、錢理群的兩篇序言尤其令人擊節詠歎。全書凸顯了蔡校長的一個“大”字和蔡校長被今人忘卻的一個“哀”字。“大”字中充溢著對北大的讚美,“哀”字中則蘊含著對北大的批評。作為北大中人,我對這讚美和批評是早已熟稔的。10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