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起,而寒意,也從胸膛深處泛散了開來。
狐狸急促地呼吸了兩下,皺了皺眉,使了法術向那兩個人追了去。
那兩人並肩走著,看似普普通通,速度卻也很快,狐狸使出渾身解數,直直追了兩條巷子,拐進一個無人的窄街,可還是隔了一段距離,卻已然清楚地聽見那個月白衣裳的人對那人笑著說道:“如何,你舊時還常常來,他們卻不當一回事,而今隔了三百五十年才現身一次,他們終於知道歡喜了,你就是心腸太好了些。”
那人低低地笑了聲,溫和著聲音應道:“他們有求,我自當回應,也沒想過要他們有什麼表示的。”
狐狸聞聲心裡一跳,想,應該是杜衡沒錯!——那樣的聲音,自己是一輩子也忘不了的了。
眼見著他們要拐過街角了,就聽著那月白衣裳的人突然蹙著眉道:“時辰不早了,得快回去了!”
狐狸再顧不得什麼,咬了咬牙,放聲喊了出來:“杜衡!站住!”
那人聞聲一住,回頭把狐狸細細瞅了一眼,突然笑了笑,搖了搖頭,道:“識錯人了,我可不是狐狸呢。”一樣和暖的聲調,還不及在風裡散去,他便隨了月白裳子的人踩了雲,往天上去了。
狐狸撲上前去抓,可連他的袖子邊也不曾觸到,便轉而也想喚朵雲來,可也明白自己的法力全然及不上他的,便作罷了,在原地悻悻地站了一會兒,突然擰起眉頭來:杜衡的話,是什麼意思?
金淺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氣喘吁吁地趕上來,看在狐狸若有所思地立在原地,便也陪著站了半晌,眨了眨眼睛,攢出笑意來,對狐狸說道:“大王大王,剛才街上的人都說瞧見神仙駕雲走了,您可有看見?”
狐狸咬了咬牙,一甩袖子:“尋家客店歇下,我有話問你!”
金淺殷勤地替狐狸斟了杯茶,垂首立在下首,等待狐狸發問。
狐狸沉沉地吐了一口氣,咬了咬牙,問道:“當年九琰做了什麼,惹得天庭動兵來捕他?”
狐狸隱隱猜測到杜衡大約是升了仙,只是吃不準,這樣一來,他原本不欲知道的當年的事,便也成了線索了,勾動他不得不問。
金淺眨了眨眼,道:“大王問的原是這事兒,我也只是聽殿上將軍說的,說都是因了二大王不自量力,才惹得這一番事兒來。”
他便點了點頭,道:“你詳說。”
金淺轉了轉眼珠子,彷彿是細細地想了一番,才開口道:“大約當年二大王得了您的狐丹,還不曾煉化為自己之物,就自以為天下無敵了。”他小心翼翼地瞄了狐狸一眼,瞧著他的面色有點兒難看,便討好一般道,“二大王怕是想著,大王您是如此本事,可自己連您的狐丹都得了,還有什麼能攔得自己的,便四處招兵買馬,說要與天庭分庭抗禮。”
狐狸哼了一聲,暗想,區區一個山頭小妖,竟能不知天高地厚到這般地步,不愧是二大王!
金淺回想著玄英殿將軍在事後取笑的口氣,眨了眨眼繼續道:“聽說四下裡倒也有不少妖怪來投奔他,哪裡知道其中有個小象精,居然是天庭裡私下凡戲耍的,和著摻合了幾天,就被天上的人逮了回去,被問及下凡可有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那小象怕被處罰,趕著戴罪立功,就噼裡啪啦把二大王他們的謀逆計劃給和盤托出了……結果……”
狐狸幾乎聽得傻了,半晌撫了撫額,心底裡狠狠的磨牙:當年怎麼就栽在這樣一個傻子手裡……
金淺想了想,突然開口道:“二大王也是倒黴,恰恰碰上分管這片的神仙。”
狐狸眸子裡閃過一抹異彩,微微坐直了點兒,有些兒急切地問:“怎地?”
金淺便匆忙答道:“聽說,整個衡州都在那神仙的分野裡呢,璧還山也不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