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身子不由一震,腳下一緩,雪地裡留下了半個腳印,顧不得多想,運勁輕身,繼續前飆,眼中光芒閃爍,半晌後忽然道:“溪雲?”
黑影正是溪雲,微一笑,道:“你厲害,我改變了聲音,你還猜得出來。”
周義信微鬆一口氣,“音調雖然不一樣,但聽得出來你年輕,年輕人中我最佩服的便是溪雲兄了,除你之外,我不覺得還有誰修為能穩勝於我,再者這個時候敢上玉龍山救人的,也只有溪雲兄這樣的膽大藝高人。”
一連串馬屁砸下來,溪雲都覺得舒暢,淡淡笑道:“你意態倒清閒,還能口若懸河說這麼多話,自信逃得出這玉龍山?”心中也頗為訝異,這玉龍山上下崗哨無數,許多路段驚險無比,除非另有妙法,從山路走只怕不被鐵鋒一拳打死,而要跌落懸崖摔死。不過聽他這麼說,已可確定金鳴展的確給困在玉龍山某處了。
周義通道:“本來還欠幾分把握,有溪雲兄助我,那就有十足的把握了。”
溪雲聲音立即一沉,“你這是威脅我?”
“金鳴展在內堂郝通海院裡。”
溪雲不由一怔,這傢伙分明要自己助他,怎麼一下又把問題回答了?只聽他又道:“這個訊息只是回報溪雲兄沒有招呼鐵鋒來,周某幾乎要淪為階下囚,如何敢威脅溪雲兄?不過我有一個交易,溪雲兄一定感興趣。”
溪雲心中暗歎,這傢伙為人雖然不齒,但的確是聰明至極,先把金鳴展的訊息丟擲來,顯示他智珠在握,有十足的信心達成交易。
周義信看了溪雲一眼,道:“溪雲兄救了人後總得下山,你混上山已屬不易,帶著金鳴展想下山……呵,山道險峻,隨便一個閘口有人攔者,不用我說,你也該知道這簡直是自找死路。”
溪雲默然半晌,道:“你自然另有方法下山了,我只須跟著你,自然能夠得知。”
兩人說著話,腳下卻絲毫不緩。
周義信笑一下,道:“若被鐵鋒察覺,一舉破壞,溪雲兄就算知道了也於事無補。只有你幫我引開鐵鋒,此法保持神不知鬼不覺,溪雲兄要下山時自然能夠用上。如何?”
溪雲道:“我怎知你下山後此法對我還安全?”
周義信猜到溪雲這個時候出現,顯然是已知道此前發生的事,知道自己別無出路,所以苦笑一下,道:“周某如今便如喪家之犬,溪雲兄吉人自有天相,連凌飛煙那等卑鄙手段也害你不死,跌下大鼓山深淵還能生還,我欺瞞於你,豈非自取滅亡?”
溪雲靜默了片刻,終於道:“好,你說。”
交易還是達成了,正如周義信所料。溪雲雖不願,卻也無法可想,想從郝通海府中救人已是千難萬難,想不被發現幾乎不可能。那險峻的山道正如周義信所言——自尋死路!再者還不知金鳴展是否安好,說不準還得揹他下山呢——那這簡直是蒙著眼睛自尋死路——還沒走上死路就不知在哪摔死了。
溪雲拐了個方向,殺了兩個巡邏魔徒,引發一些聲響,立即往住宿的小院飛掠回去,要他直接去惹鐵鋒,他才不幹。
溪雲臨近院子,忽然看到朱重光的身影,立即一轉向,繞到後院,將夜行衣扔到一顆樹上,敲窗而入,一閃身,死人似的倒在床上,一條腿擱在地上。
剛一躺好,“篤篤篤”便響起來,朱重光在門外道:“民治,民治?”
金閃閃、丁香本來看得目瞪口呆,這時都反應過來,鬆了一口氣。
劉今天開啟房門,聞到朱重光身上帶著酒氣,笑道:“長老,你回來了啊。”
朱重光目光一掃,道:“民治怎麼了?”
劉今天訕笑一下,“竇大哥和二弟喝了幾杯就醉了。”
朱重光眉頭皺皺,見人都在,倒也不疑心,他自己也是與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