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的第一個人,很可能就被你一廂情願的當成終生的朋友,如果這個人是個有前途的能決定你進步的上級,那你往往就會將自己的一切毫無保留的交給他,恨不得把心扒出來給他,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壓在這個人身上。有點像押寶,有點“一廂情願”、“一見鍾情”,更像是被“破瓜”一般的刻骨銘心。跟大部分女人的想法差不多,總是對破了她處女之身的那個男人情有獨鍾無限思念,“*”的感覺最值得紀念和回味。
高遠在部隊認識的第一個人就是於繼成,就是那個“白臉大個子”排長。
“排長,這小子是個‘銀樣蠟槍頭’,我第一個盯住的就是他,結果沒跑一百米,就要往出噴飯,鼻涕眼淚蹭得可哪都是。”一個新兵班長聲音很小,神秘的拉著排長的衣袖,像是在進讒言,還很會顧及別人面子。
“噴飯不要緊,你看看他的手,再盯他眼睛看一會兒。”於繼成冷冰冰的說了句話,鋥亮的皮鞋堅定的踩在雪地裡,留下一趟與大頭鞋完全不同的足跡和吱嘎吱嘎的聲音。
高遠有些看呆了,藉著雪地與月亮、星星反射出的自然光,他的眼睛完全隨著那皮鞋吱嘎吱嘎的去了,好像那雙粗壯的腿的末端不是於繼成的腳,腳上穿的也不是鞋,而是兩艘能揚帆遠航的輪船。
“看什麼呢?把手套摘了讓我看看。”
新兵班長驚奇的握著高遠滿是厚繭比鐵匠還粗糙的大手,不光是對這雙手,對這雙手的主人感到驚奇,更驚奇的是排長的判斷力,黑暗中不用回頭,不用看就知道誰的手什麼樣,太神了,難怪人家當幹部,眼力就是不一樣。
“在家幹什麼的?”
“趕大車。”
新兵班長又按照排長的指示,狠狠的跟高遠對了下眼神。印象很深刻,沒用兩秒鐘,新兵班長就把頭低下,他的眼睛好像有些痠痛,像是進了桔子水或者辣椒水之類的刺激物,也可能是天太冷,反正從眼睛裡流出幾滴液體,肯定不是眼淚,肯定不是被什麼感動了。
“會不會跑步?”班長將目光轉移到高遠的兩條駝鳥一般的長腿上。
“會!”
“那為什麼跑幾步就往地上蹲?”
高遠覺得很委屈,奔跑是他的強項之一,可今天確實有客觀原因。那原因還很特別,讓高遠難以豈齒。
幾乎每個新兵都從家裡帶了夠一個人吃三天的麵包、香腸、罐頭及各種水果,還有家鄉的土特產,只有他什麼也沒帶,新發的軍用挎包裡只裝了一個礦泉水瓶,裡面是一瓶白開水。一天一夜,除了按頓從接兵幹部那領麵包和鹹菜外,一瓶白開水讓高遠堅持到了虎寧車站。
當然,高遠也少量的接受了一些別人吃不了的食品,肚子基本沒怎麼叫喚。
臨下車的時候,高遠抓起了身邊的礦泉水瓶,裡邊還有不到四分之一的白開水,他要一飲而盡,再喝就該喝部隊的“軍水”了。
咕咚一大口,一飲而盡,接著就是從嗓子眼到腸胃的一陣痙攣,一陣燒心燎肝的灼熱,那白開水不知何時變成了二鍋頭。應該不是別人的惡作劇,新兵們害怕還來不及,誰也沒那麼大膽子,應該是高遠拿錯了,把身邊接兵幹部的瓶子當成了自己的。
那是二十歲的高遠第一次接觸酒,完全被動的第一次,後果可想而知。最直接的後果是痛苦難受,導致他當場就想吐,可趕大車練出來的頑強意志力讓他還能有所控制,他知道,吐在車裡是會讓人笑話的。間接的後果就是讓他從生理到心理產生對酒精的極度反感,同時也在他體內像打了預防針一樣產生了抗體,導致他“千杯不倒”與酒結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