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輕嘆一口氣,低聲問道:“屍首……”
“主子……”山水這話便帶出一絲為難。
“總得尋上一尋,畢竟,她現在跟了我。”表少爺這話音裡有絲不忍,山水訝異地抬頭看了一眼表少爺,見其面上仍然平靜,但眼底的那抹情緒卻未曾隱住。
山水低頭拱手,回道:“主子,奴才下死力再去尋尋,但,當時那整個莊子都沒了,奴才怕……”
“算了……”表少爺擺擺手,轉身踱到桌旁,食指輕輕敲了敲桌面,略一沉思,便吩咐道:“細細查問下小茹背景,家源,親戚,及其自小接觸過哪些人,包括在薛府的那些時日。”
“是。”山水拱手領命,略微一頓,才謹慎地問道:“主子是要長期留她近身侍候?”
“嗯。”表少爺輕應一聲,回道:“留上幾年吧,左右我也不過幾年的時日。”表少爺這話說的輕鬆,甚至帶絲自侃。
可這話卻聽得山水心下一沉,眼眶微紅,眼角潤溼,回話的語音裡都有絲髮顫:“主子,萬,萬萬不可這般說,主子長命,日後若再有難,也必有解救之法。主子大福,遇險定會化宜,不會,不會……”山水那‘早喪’之詞無論如何都說不下去。如此不會幾遍,都未能續下去。
表少爺擺了擺手道:“算了,生死有命,強求不得。若真到了那一天,你們只需按計行事,程府自會有你們安穩的容身之處。若不想,以你們的才幹,身手,這天下也自有你們出頭之時,我不在了,恩怨也兩消了,你們也不用這般拘著自個了。”表少爺這話說的灑脫,似是許久之前便如此暢想過一般。
可這話,卻說的山水哽咽出聲,跪地磕頭,一迭聲地喚著:“主子,主子……”
表少爺單手支桌,出神地想了一忽兒,才轉頭道:“山水,起吧。你我主僕十幾年,緣盡緣散的,看開些。嗯……”說罷,他想了一想,轉開話題,道:“九王那裡,你親自送去。府內,由水墨待命即可。”
山水叩首擦淚離去。
表少爺站在桌旁,又翻了翻桌上的那幾張紙箋,看後,略思索一晌兒,便自拿了遞到桌旁鎏金陶耳薰香爐裡燃燼了,食指叩桌思量著。
忽聽得門外小廝恭敬的聲音:“茹太太。”
“喏。這是少爺的午食,你遞進去便可。”姚遙提著七層雕花酸梨木食盒遞給守在門口的小廝,這孩子姚遙瞧著面生,其實她統共也沒來過幾回,不過偶爾瞧著水墨在門口候著時面熟點,其他的小廝一律都算面生。
雖說夫人曾交待姚遙,表少爺日常起居都需經她手,嚴格說來,自打表少爺去了外書房辦公,午食便都是人表少爺自己吃的來著,她只負責將飯食送過去便可。倒是其他的諸如朝食,夕食,午點,宵夜,便都得她在旁恭謹候著了。姚遙樂得輕鬆,也明白的很,那外書房,便是辦公重地,哪能隨便個人便進得去的。
姚遙交待完,便要轉身回去,卻聽得房內表少爺清冷地喚道:“小茹,你進來。”
姚遙面上一愕,眨了眨眼,只好抱歉地笑著又從小廝手裡接過食盒,應聲道謝進了小廝幫忙拉開的房門,邁步進了領導辦公區。
這房間好,透光好,擺設好,書也好,整排整排的,一張檀木大方桌正對門口,表少爺坐在桌後,一手斜支著下巴,一手伸展到桌邊叩著桌面,微眯眼盯著一步步行過來的姚遙,面上便緩緩地露出絲笑意。
姚遙一面微低頭盯著青玉石地面,一面眼角溜光打量著這屋子,小型圖書館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