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無忌憚的可貴。
可是衛秀對我‐‐也許只跟他手裡那些貓貓狗狗一般,不論當時怎麼喜歡,一旦逆了他的意,便會毫不留情的虐殺。
蘇恆病中還要人照應,夜裡我便宿在宣室殿裡。
第二日,將劉君宇的話說給蘇恆,他並不當一回事。只命薄紹之、顧少卿協助楚平處置此事。
用過早膳,太醫來診斷,想是看出了什麼,切切叮嚀他病中要&ldo;清心寡慾&rdo;的靜養。
我只垂了頭不說話,蘇恆勾了唇角笑而不言,一群太醫眉心便有些跳,卻也不敢多說什麼,腹誹著退下去商量方子。
一時內室裡只剩我與他兩個人。
我上前扶他躺下,他拉了我的手,道:&ldo;坐著說會兒話。&rdo;
我便給他墊上隱囊。手從他背後環過去的時候,面頰不覺便蹭到他唇上。他低低的笑出聲來。
我說:&ldo;別鬧。&rdo;
他笑道:&ldo;嗯……&rdo;大約也有些尷尬了,便垂眸不語。
墊好了隱囊,再給他拉上毯子。我這邊無事可做了,他便握了我的手。
白日裡,殿內厚重的帳幔悉數繫上流蘇,用金鉤挽起來。宣室殿門窗高大,此刻便也尤其的亮堂。夜間相對,還可藏得住心事,此刻卻一顰一笑都瞞不過人的。
我便只垂著頭,等他說話。
他一時也沒有開口。空氣裡光塵靜靜的浮動。
他思忖了很久,才說:&ldo;朕做錯了很多事,你心裡……你心裡是不是還怨我?&rdo;
若我說&ldo;不怨&rdo;,只怕連他自己也是不信的。
這一件其實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我想了想,便說&ldo;被廢之後,也曾經怨過。不止怨過,也恨過、念過、懊悔過。最難過的時候,總是想,若是不曾與你相遇、相識該有多好……&rdo;
他手上立時便攥緊了,連瞳子也縮起來,那目光有些可怕。我便湊過去親他的眼睛。
&ldo;然而每每在這樣好的晴日裡,望見婉清搖搖晃晃的在院子裡跑,回頭卻尋不見你和韶兒,心裡便被挖空了一般的疼……就這麼糾葛著,到最後也沒有弄清楚,自己怨的、恨的究竟是什麼。&rdo;
他靜默了良久。
我說:&ldo;重新活過一回,只想著這一遭要不留遺憾。怨不怨的……想它有什麼用?&rdo;
蘇恆細細在我手心摩挲著:&ldo;我只怕這是一場黃粱美夢,一旦如願以償了,便也到了夢醒時候,而後再也見不到你。可是,若不能讓你喜歡,我重活一回做什麼?可貞……我該怎麼辦?&rdo;
我笑道:&ldo;你怎麼也患得患失起來?&rdo;
他似乎是自嘲,喃喃道:&ldo;這是報應。&rdo;
我無奈。想了想,也只能說說:&ldo;若真是報應,也是我們兩個人的報應。&rdo;
他眉眼又瀲灩起來,微笑道,&ldo;嗯。&rdo;
也許是病了的緣故,他這兩日言談間每每示弱。話倒是說得清楚,然而過於纏綿了,反而令我疲於應對。
我心裡還記掛著衛秀的事,便岔開話來,道:&ldo;我總覺著,衛秀這個時候來長安,不是件好事。&rdo;
蘇恆不置可否,&ldo;嗯。&rdo;
我說:&ldo;衛秀秉性詭譎,尋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