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記起娘娘來，只怕……&rdo;

蘇恆腦子裡便有些空白。

‐‐可貞已經知道了。

他在殿外立了很久，最後還是讓紅葉撞見了，才抬步進殿。

也許還不知道，蘇恆想，不要緊。

不要緊。

寢殿內一地花影，陽光靜靜的浮在空氣裡，一點雜聲也無。沈含章歪在榻上，正在午睡。漆黑的頭髮繚在白淨的脖頸上，氳了日光，薄汗微醺。她身上半搭了條毯子，一旁笸籮裡放著針線，是繡了一半的荷包。

蘇恆略鬆了口氣，在她身旁坐下。半晌，方探了探她的手指。

她指尖玉石般涼，蘇恆便捧住了，為她暖手。她被擾了夢，不安穩的嗯了一聲。蘇恆立刻便鬆開手，屏住了呼吸。

看她又漸漸的睡沉了，才敢伸手撩一撩她的鬢髮，湊過去小心的親吻。

&ldo;別人碰過的，我不要。&rdo; 

蘇恆打了個瞌睡，恍惚間彷彿又聽到沈含章脆生生的聲音。

他驚醒過來時，一炷安神香還沒燒完。

沈含章還在睡著，睡顏靜美，想夢中並無他的身影。

蘇恆把她抱起來，安置在床上。

紅葉進來的時候，蘇恆正在給沈含章拭汗。眸中柔光滿溢，還是當年專注凝望的模樣。

她想起這兩月來宮裡沸沸揚揚的傳言，還是覺得不信。

&ldo;可要叫醒娘娘？&rdo;紅葉低聲問道。

蘇恆搖了搖頭。片刻後，又道：&ldo;那些雜七雜八的流言，不要往可貞這裡傳。&rdo;

紅葉應了。

蘇恆指端描摹著沈含章的眉眼，流連在她的嘴唇上，沉默了很久。

最後還是說：&ldo;朕來過的事，暫不要告訴可貞。

劉碧君懷孕了。

太后酬神告佛，長樂宮裡鬧得都快要翻了天。

劉碧君紅著臉把這訊息告訴蘇恆，偷眼去瞧蘇恆，不但沒從他臉上看到半分喜悅，反被他的臉色嚇了一跳。

她瞬間便明白了他的心思。淚水霎時盈滿，只咬了牙不肯落下來。

&ldo;若陛下怕皇后娘娘生氣，便將臣妾貶謫出宮吧。臣妾願意隱姓埋名一輩子，不會對這個孩子吐露半句往事。只求表哥留下他……&rdo;

蘇恆心中煩亂，只揮了揮手，說，&ldo;你下去。&rdo;

淚水奪眶而出。劉碧君沒有分辨一句，便轉身離去。

她衝到椒房殿外跪求，想見沈含章一面。椒房殿裡多的是太后那邊的親信，誰敢讓她受了委屈？沈含章那邊還沒得到訊息，蘇恆和太后便雙雙知道了。

蘇恆趕去的時候，劉碧君還跪著。他把劉碧君拉起來，強忍著怒火，問道，&ldo;你來做什麼？&rdo;

劉碧君道：&ldo;臣妾只是想見皇后娘娘一面，問一問她這些年都在做什麼，&rdo;她頭一次哭得這麼悽慘，涕泣滿面，眼睛都已經腫起來，&ldo;表哥為朝政、邊患憂心時她在哪裡，表哥受了傷、生了病時她在哪裡……她對表哥不聞不問，分明已沒有半分真心，憑什麼還要霸著表哥。&rdo;

蘇恆正被她戳在痛處。她不依不饒，蘇恆只想讓她閉嘴，下意識便一巴掌扇過去，&ldo;輪不到你來評斷！&rdo;

太后那邊離得遠，是嬤嬤們先趕過來，噤若寒蟬的把劉碧君拖走。

蘇恆立在殿前，盛夏過午，暴曬之後便滾墨似的聚起了烏雲。他在傾盆暴雨裡等著沈含章，想求她一句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