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必拿下皇城,”玉清看著紙片粉碎如雨般的飄落而下,躍身上馬,大聲喝道,“伏茂三十萬大軍已被本宮接管,識時務者為俊傑,本宮勸你還是棄暗投明為好,我爹謀逆逼宮可是重罪,莫非你也想擔上弒君謀反的罪名?”
“依末將看,率軍進京,圍困皇城,謀逆的可是常山王,相爺只不過是清君側,誅逆臣罷了。”
“我大軍即刻趕到,不知道相爺有幾分勝算。”玉清冷笑道。
“相爺聖旨在手,倒要看看誰能抗旨不遵。”說完。城牆上戍衛林立,張弓待發,隨著統領的手臂一揮,箭矢紛紛如網射來。
怒馬嘯嘯,頓時飛沙走石。將士們盾牌交疊,鑄成銅牆鐵壁落在玉清面前,遮住密集而來的箭矢。玉清抬眸看向城頭上消失在戍衛中的統領,心中暗驚,莫非爹已經取得傳位聖旨。轉念一想,不對,若是拿到,方才此人大可將聖旨昭示於眾,“冷冽,你領一支人馬前往城門,遍插旌旗,雷鼓齊鳴,務必做出大軍趕至的場面。”
“卑職明白。”冷冽領命而去。
玉清看著面前的筆墨,提筆揮就,“高堂白髮悲燭年,無邪小兒繞竹歡,誰又月下搗寒衣,問君征戰幾時還?”
紙片隨著箭矢再如急雨飛向宮城內,撞木聲聲,振聾發聵。玉清聽到身後號角低沉,擂鼓聲依稀傳來,似有千軍萬馬勢如劈竹般湧入城中,隨著狂沙走石飛向宮牆,心中佩服冷冽,速度如此之快。
戍衛手中的弓箭虛張不發,愣愣的看向遠處城門。戍衛統領再次出現在城頭,長劍擊出,寒光之後,幾名虛箭不發計程車兵陸續倒下。
玉清唇角揚起,“仲廉,此人叫什麼名字?”
“鄭泰。”仲廉回道。
玉清再次提筆,寫道,“誅殺鄭泰,重賞百金,謀逆一事,概不追究。”
紙片再次飛越宮牆,片刻之後,城頭戍衛漸漸稀疏。瀰漫的塵土中傳來宮牆內憤怒的吶喊聲,廝殺聲。
玉清望向仲廉,仲廉手臂一揮,撞木再次沉沉的撞向宮門。兩聲之後,宮門自行而開,一行人走出宮門,其中一人拎著鄭泰的人頭。
玉清與仲廉相視一笑,揚鞭策馬,領著逐溪奔向宮門,“仲廉,這裡交給你了。”
玉清一路行去,青石玉階上血跡延綿,轉眸處,金黃鎧甲御林軍,銀鐵寒衣的戍衛,橫七豎八的倒在一旁,有的鮮血尚未凝幹,隱隱中有垂死掙扎的□□聲。
玉清胸口一堵,一將功成,萬千屍骨。過了今日,明日的皇城依舊是紅牆金磚,琉璃生光,一切明亮如新。史冊翻到這一頁,只會留下宋相謀反,高演進京勤王寥寥幾字。誰還會聽到今日的廝殺聲,看到猩紅刺目如蔓藤的血跡。
士卒來報,說幾位王爺還有相爺均在宣政殿,宣政殿是皇上日常議事的宮殿。玉清策馬,直奔宣政殿。
鎧冑盔羽,一身金黃的御林軍將宣政殿重重圍住。
玉清穿過御林軍,殿上空曠,一眼便瞧見那個雪白如梨花孤潔的身影,身子一顫,眼眶一熱,淚水紛紛落下。
像似知道玉清來了,高演霍然轉身,帶起衣袂飄揚,廣袖當風。雙眸裡瞬間升起一團化不開的濃濃雲煙,唇角揚起慣有的微笑,逐漸加深……
玉清愣在原地,殷殷的看著高演,這個鬢如裁,眉如畫,白衣勝雪的的男子時時刻刻在腦海中。千迴百轉自彷徨,相逢猶恐是夢中。
高演幾個躍步來到玉清的面前,雙手攬住她的肩頭,猛力一帶,將她擁入懷中,雙臂逐漸箍緊,似要將玉清揉進骨髓。雙目微闔,她溫熱的臉頰,她久違的氣息,才相信這不是夢中。這些日子以來,睜眼時,心中唸的是她,閉眼時,面前晃動的也是她。現在切切實實的在他的懷中,一顆心總算落回原處。
高演溫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