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眼角有淚水流出,玉清頹然的癱坐在地上。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你現在知道傷心了麼?當初幹嘛去了,”玉清悲痛,大聲吼道,沉在心底的話一下湧了出來,“梅汐心心念著你,知道你失蹤,不顧眾人反對,誓要去汾嶺找你,大家都說你死了,只有她不信,她堅信你活著。明知道此去艱難重重,還有性命之憂,可是她還是去了。她一片痴心對你,非你不嫁,你呢?是你負了她,是你負了她!”
冷冽眼底浮出無盡的悲傷,淚水滾落。
“你現在握緊髮結又有何用?!”玉清憤怒的將髮結摔向冷冽,拂袖而去。
冷冽伸手握住髮結,越握越緊,似乎握緊髮結就握住了她,悲痛壓抑著胸口,淚水洶湧。
次日,冷冽見娘娘前來,連忙坐起。
“躺著別動,”玉清揮手讓範洪退出房間,“你可知道你最重的傷是在何處?”
“知道,”冷冽一臉平靜,只是略顯尷尬,“微臣可心無旁騖的誓死追隨皇上了。”
聽到心無旁騖四個字,玉清差點再次落淚,“梅汐到底是怎麼死的?”
冷冽痴痴的看著手中的髮結,想到那日山洞裡,梅汐的突然出現,“遭遇伏兵後,我身中數箭,被周軍逼入山中。汾嶺山脈綿長,我也不知道行了幾日,才找到一個山洞療傷。洞裡陰寒潮溼,我又冷又餓,本想下山尋回軍中,可沒想到剛出山洞,就見周軍搜山。”
“我是齊國大將,我知道周軍若能生擒我便是立下汗馬功勞,可以用我來牽制齊軍。所以我不得不再回山洞。好在山洞隱秘,不易察覺。只是,直到晚上,周軍都沒有放棄搜山的意思,”冷冽頓了頓,“是夜,山裡不斷有狼嚎之聲,周軍也停止搜山,我才放下戒備休息一會兒。原以為會葬身汾嶺,心中悲涼不已,沒想到……”
沒想到睜開眼時,卻看到了一張期切的臉。
“你怎麼來了?”冷冽難以置信的看著梅汐。
見冷冽醒來,梅汐是無法言語的欣喜,“你醒了。”
“你知不知道這裡很危險,”冷冽觸上梅汐清亮的眸子,心中一動,他怎會不明白梅汐的情意,“你這是何苦?”
梅汐淺淺一笑,“苦不苦,酸不酸,甜不甜,都是我的事,你只要將傷養好就好。”
冷冽看著梅汐,目中有淡淡的不忍,“梅汐,你知道我……”
“冷冽,”梅汐不容冷冽說下去,深深一笑,目光中是無比的堅定,“我喜歡你,從我第一次見你,我就知道我喜歡上了你。我知道你心裡藏有她人,我知道我不能跟她比,你可不可以退而求其次,轉過身,看看我。”
冷冽一驚,他從未想過梅汐如此坦蕩直率。
梅汐抿了抿唇,繼續說道,“他們都說你死了,可我不信,我還有很多話沒有跟你說,你不能死,我向娘娘辭行後,便過來找你,沒想到真的讓我找到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
梅汐剪下一縷青絲,穿成同心結,放在冷冽的手中,“你先留著它,等我們回京之後,你的心中若還是沒有我,就扔了她;若是有我,你也剪下一縷頭髮送給我可好?”
冷冽怔怔的看著梅汐,說不出話來,心底深處是什麼在輕輕盪漾,觸動那塊堅硬的心,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握住梅汐的手。
一雙大掌的溫度有限,卻足以溫暖梅汐的心,梅汐心中柔軟,主動依偎在他的肩膀,嘴角勾出深深的笑意,“我待會兒去聯絡師兄,他自會派人來救我們。”
“你是說和士開?”冷冽看著梅汐,“到處都是周軍,你如何聯絡他?”
“自然用懸劍堂的方式聯絡他。”梅汐得意一笑。
冷冽恍然一笑,江湖中的聯絡方式歷來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