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在玩拼圖,拼的是她,她知道。
這,是他和她在一起的原因嗎?實驗拼湊起來後會是怎樣的她?
剪刀離俊顏三公分處比劃了幾下,她迅速落剪,流暢的動作不花半秒停頓或思考。
一氣呵成。
“你以前其實是髮型設計師吧?”沒理會地面落髮,也不看成果一眼,他探手拉近她,跨坐在腿間。
“也許。”
扶在她腰間的雙手往上探撫,漫不經心的挑情舉止,她沒拒絕。
這樣,算是一對情人嗎?
不,不是。
至少,她不懂情,而他也沒愛上她。
充其量,只能說是時下極都會男女的模式,各取所需,寂寞的身體相互慰藉。
抵在臀間的灼熱,她不會沒感覺。
這,也是他拼湊起來的其中一塊區域——撩起人類本能的身體欲求。
慾望,也是情感之一。
他傾身啄吻她,起先只是輕吮住下唇,以舌尖描繪她的唇形,似吮似咬,直到她雙唇癢麻,淺促喘息,他才密密貼吮,緩慢而悠長地細吻她。
阻隔在他腰間唯一的遮蔽物松落,他索性將她壓至地面,方便以雙唇細細品嚐全部的她。
“楊……品璿。”吻與吻的間隙,她細細吐出聲音。
在外,她喊楊醫師,矜淡而疏離;在房裡,她直呼姓名。
日間,他對她而言只是個陌生人,夜裡,他可以是她熱烈狂纏的情人;白晝與黑夜,冷漠與狂熱,矛盾地共存,他也從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嗯?”挑開衣釦,寸寸細吻而下。
“我,是壞女人嗎?”
一頓,他仰眸。“怎麼會這麼問?”
“沒。”是她多言了。玉臂拉下他,主動接續未完情慾。
她不會不知道,周遭的人是怎麼看待她的。
八個多月前搬來這裡,最初日子是怎麼過的,她已經記不起來了,而後來的她,若非生活上必須,她幾乎是足不出戶。
鮮少接觸到陽光,她的肌膚白皙得幾近透明,有時甚至稱得上蒼白。
有人說,她是富豪的私生女。
也有人說,她是死了丈夫的寡婦。
還有人說,她是被包養的情婦。
更有人說,她詭異得像幽魂。
不論哪一個,結論都一樣——
一個見不得光的女人。
他總是夜半來,天明去,他們之間也沒有任何聽來俗套的承諾與誓約,確實像情婦,雖然她沒用過他半毛錢。
她的戶頭裡有筆鉅額存款,記不得從何而來,但卻足夠她後半輩子衣食無虞。
說不定,他們講的是真的,誰知道呢?
陽剛體魄疊上她過於纖細雪白的身體,體息糾纏,煨暖她偏涼的體膚。
每當太多雜亂的夢境交錯,夜裡驚醒,有一瞬間會連自己是誰都忘了,身與心冷寂得教人惶恐。怕了這樣的茫然,於是,會和他演變至此,倒無需意外了。
有雙手願意摟抱住她,驚醒時,抓得住一抹確定,她便心安,這雙手,這沈篤的懷抱,令她度過不少無夢的夜晚,安睡到天明。
她只是,要人陪罷了。
他知道,也甘心讓她利用。
然而,他又何嘗不也在利用她呢?如果她柔軟的身體,也能給他撫慰與滿足的話。
他們,用著這樣的方式相互依存,誰又能說,他們不是以另一種不同於承諾的模式,親暱地牽絆著彼此?
“今晚,留下來嗎?”
“嗯。”他模糊哼應,恣情需索柔軟嬌軀。
她揚唇,泛開淺得幾乎看不見的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