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左和右而已。
撇開駐軍地點不談,如今且說軍營中的將士們,這段時間可辛苦了,每天累得像條狗,還是鼻青臉腫的狗。
無止境的操演,散打、對揍、群毆,再背上幾十斤重的行李翻山越嶺。
據說這是太子妃提出的練兵之法,叫“負重拉練”。
負重就負重吧,為啥什麼都要背,獨獨不許他們帶上水和乾糧,讓他們培養“野外生存能力”。他們以前當土匪時,天天在野外生存,如今才過上幾天像人的日子,又把他們趕上山去,學當野猴子,有必要嗎?
士兵們心裡說不出的哀怨,太子殿下就夠凌厲霸道了,幸好有個親民仁善的太子妃。就像春風化雨一樣,給軍中帶來了溫柔和煦的氣息,可千萬別變得跟太子殿下一樣啊。
他們哪裡知道,根本不幹太子妃什麼事兒,是太子自己心裡難受,無處撒氣,才輪到他們成了沙包。
這天拉練回來,天都快黑了,太子把部將、侍從趕去吃飯,自己一個人坐在營房中。陸滿倉不顧門外守衛的攔阻,走進來跪下道:“殿下,您要怎麼操演士兵都行,那幫兔崽子成天只想偷懶,就該讓他們吃點苦頭。可您自己也跟著拉練,累了一天回來,到這會兒還餓著肚子。您是三軍統帥,是所有將士的主心骨,您這個樣子,大家都擔心得很。”
“擔心什麼?”趙佑熙一面處理文書一面簡短地解釋:“不吃飯,只是想等回宮了再吃。”
“那您怎麼還不回去?往常這個時候,您早走了。”說完這句,陸滿倉心裡是忐忑的,因為這話聽起來像在催殿下走人。
半晌沒動靜,陸滿倉悄悄抬起頭,卻見殿下也在打量他,不由得憨憨地笑了。
“坐下吧,不是正規場合,不需如此多禮。” 趙佑熙做了個請的手勢。
已成婚的陸滿倉,一改過去的粗放作風,現在每天都把臉颳得乾乾淨淨,穿得整整齊齊,人也比以前細心多了。趙佑熙沒想到,竟然是他最先發現自己不對勁,並試圖開解。
陸滿倉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是房下讓末將來問的,因為她在外面聽到了一些不好的傳言。昨日回宮探望太子妃,又聽陸掌書說,您最近回宮總是很晚,怕您也開始嫌棄……”明明是涼爽天氣,陸滿倉卻滿頭大汗,若不是紋繡要求,打死他也不敢過問太子殿下的私事。
趙佑熙的神情變得很可怕:“你夫人從哪裡聽到的?”
陸滿倉越發緊張起來:“她……她也沒明說,如果您想知道的話,末將明兒,不,今晚,今晚回去就問問她。”
趙佑熙臉色陰沉地說:“算了,既是傳言,多屬道聽途說,問也無用。”
陸滿倉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殿下,您不會真的因為這個,就嫌……”
他的話被太子厲聲打斷了,太子的臉色已不是憤怒,而是深深的悲哀:“我不是嫌棄她,我心疼她都來不及了,我是嫌棄我自己。”
陸滿倉不敢再追問,心裡合計著,有太子殿下這句話,回去應該可以向老婆大人交差了。
趙佑熙甩開一票隨從,包括他的御用車伕,自己駕著馬車狂奔。幸虧軍營地處偏僻,行人稀少,才不至於釀出車禍。
是的,他嫌棄他自己
他明知道誰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不能像對付來犯之敵一樣,將那人徹底消滅。甚至,他連上門質詢的勇氣都沒有,怕自己盛怒之下,會失去了理智,犯下弒母之罪。
有母如此,是身為人子的悲哀。可若真的失手殺了她,他和他的妻子將再也沒辦法在這世上立足。
因為懷著深深的內疚,這段時間,他幾乎都在躲著妻子,不敢面對她,不敢向她坦白:“我查出了讓你延遲生產,害得你幾乎喪命的兇手,那人滅絕人倫,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