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特意為我安排了一間房,可我從小到大,晚上從沒一個人睡過,這又是陌生地方,更不敢了。”
俞宛秋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來了,她還在琢磨。秦公子一路上看得那麼嚴,怎麼到了客棧,反而放心讓她們主僕倆一起住了?果然又安插進這位若歆表姐。
蘭姨直挺挺地站在門口道:“既然秦公子給姑娘單獨安排了房間,姑娘還是莫要辜負了秦公子的好意,再說我們這裡只有一張床。”
何若歆被人當門堵住,笑得有點勉強:“沒事,我跟表妹一起睡就行了。”
“我家姑娘跟您正好相反,從小到大就喜歡一個人睡,房裡從不留人”,蘭姨一點兒客氣也不講,反正這些所謂的親戚根本沒走動,得罪了也無所謂。
何若歆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蘭姨趁她愣神的當兒,一把搶過她手裡的包袱說:“奴婢這就送姑娘回房去,大家都累了,早點歇下吧。”
“可我們還沒吃飯那。”
“先睡一會兒,開飯的時候奴婢再去叫您。”
聽著那兩個人的聲音在走廊裡遠去,一個自說自話,一個不甘不願,俞宛秋忍不住笑了起來。
蘭姨真是越來越精明俐落了,以前在沈府寄人籬下。說話做事小心謹慎,讓她沒有發揮的餘地,久而久之,就顯得縮手縮腳的。原來她又會罵人,又會堵人,真要去民間隱居,身邊有個這樣的奶孃,她也可以放心了。
可惜有句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的笑容沒維持到一分鐘就凍結在嘴角,秦公子不知何時出現在房裡,臉上掛著一抹高深莫測的淺笑。
俞宛秋驚得扶住門框。她知道這人習武,卻不知道他的輕功好到了這個地步,難怪朝廷派來他對付趙佑熙的,原來是棋逢對手。
穩住自己的身形,再穩住自己的心跳後,俞宛秋冷冷的說:“公子亦是大家公子,難道不懂基本禮儀?進姑娘的房間之前,應該先敲敲門,似這般不告而入,說出去只會貽笑大方。”
秦公子笑咧了嘴:“真講究起來,應該先在門外向姑娘的乳孃遞上拜帖,然後等待姑娘召見。”
“若能如此,自然更好。”
“哈哈,真是個有趣的姑娘,板著小臉說教的樣子,比獻媚取寵更動人。”
俞宛秋惱了,這人真是越來越放肆,都公然調戲起來了!當下就把半掩的門拉得大大的。也不管外面有沒有人,雙眼冒火地吼出一個字:“滾!”
她豁出去了,與其讓這人“貓戲耗子”般地捉弄,還不如徹底鬧翻,即使擺脫不了,起碼以後不再歪纏,讓她落個耳根清靜。
秦公子總算收起了玩世不恭的嘻笑表情,眯起眼睛盯著她說:“秦某自十二歲開葷,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女人叫我‘滾’。”
“開葷”二字再次激怒了俞宛秋,她的秉性,是越怒,就越冷厲,毫不畏怯地迎視著說:“那恭喜你,馬上就可以聽到第二次了,滾!”
秦公子只覺得渾身真氣逆轉,差點走火入魔。素日在江湖上行走時,他可是以“魔頭”著稱的,幾曾被女人折辱到這個地步?激怒攻心的結果,讓他連朝廷的使命都忘了,揚起手掌就想往眼前不知死活的女人頭上劈去,卻在對上那雙怒焰般的眸子時停住了,怎麼也打不下去。
他竟然覺得,這是他平生僅見最美麗的眼睛。和最美麗的面孔。
算了,好男不跟女鬥,他這樣說服自己。衝到走廊裡又想,她是朝廷要犯,釣住趙佑熙的魚餌,不能隨便殺,我這是顧全大局。一腳踢開自己的房門時,又找到了第三條理由,她的脈象奇怪,正好可以給他試試手,他的醫術雖然得到了師父真傳。經手治癒的人卻不多,因為他只喜殺人,對救人沒什麼興趣。
俞宛秋在關上門的瞬間,腿軟得幾乎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