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乎的是你。”
“嗯”,小愛妻說在乎他。趙佑熙滿心喜悅,把懷裡的人更攬緊一些。
俞宛秋儘量放緩語調,小心斟酌著自己的措辭:“所以我很怕軍營裡出現敵對情緒,你的身份這麼敏感,要做的事又很危險,不僅要靠這些士兵衝鋒陷陣,更需要他們的忠誠。萬一你樣樣都做得好,卻因為一個不良的小習慣,弄得士兵心生怨恨,向朝廷告發你,甚至全營暴動,你的處境,會有多危險?光是想想那場面,我都覺得害怕。”一個人地位再高,武功再好,照樣眾怒難犯。
趙佑熙有些遲疑地問:“會嗎?也不是每個人都被我剃了,就那麼幾個跟我比武的,總共不會超過十個。”
雖然他在辯解,但他肯辯解,已經說明他被觸動了,俞宛秋再接再厲地說:“會!假如你現在跟人比武,對方一刀揮下你的頭髮,你有什麼感覺?”
趙佑熙豎起眉峰,怒意隱現:“誰敢?”
“是啊,人家不敢,因為你是世子”,俞宛秋從他的懷中掙出頭,看向頭頂上簡素的青色紗帳,再往上是原木顏色的橫樑。一切都昭示著。這裡是野地軍營,一座有幾萬人的軍營。幾萬人揮舞著刀槍衝向敵人,固然是一股可怕的力量,可一旦反噬,其後果也是可怕的。
想到這裡她轉過頭,用前所未有的嚴肅口吻說:“就因為你是世子,哪怕你斷去了人家的頭髮,別人也不敢說什麼,但心裡真的不介意嗎?只怕是敢怒不敢言吧。萬一你哪天落難,正好只有那人在身邊,他想到‘剃髮’之恨,不只不救你,還趁機報仇,你說怎麼辦?別忘了,你爺爺就是喝醉了酒躺在狩獵的帳篷中休息時,被自己的親隨刺殺的。”
趙佑熙辯了一句:“那人被朝廷收買了。”
俞宛秋反問他:“朝廷的人能收買你爺爺的親隨,就不能收買你的?你爺爺還沒剃過誰的頭髮呢。那些被你剃過頭髮的人,更容易變成有縫的雞蛋。不是有句話,叫‘千里之堤,潰於蟻穴’,真到關鍵時刻,身邊之人的一點點恨意都可能改變整個局勢,陷你於萬劫不復。”
趙佑熙已經笑得非常勉強:“沒那麼嚴重吧?”
“是。也許沒那麼嚴重”,該講的話講完了,似乎也達到了預期的效果,俞宛秋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笑意,抱住他的手臂蹭著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記得我上午還跟你說過,因為我在乎你,生怕你出什麼意外,所以考慮問題時,會把這些不利因素放大。希望你能諒解。”
趙佑熙反握住她的手說:“放心,有你在我身邊,我不會再做那種事了。”
“我不在你身邊也不能啊,雖然我們發誓相守,可情勢會怎樣變化,誰也說不清,良好的願望不見得都能實現,也許我們會再一次分離也說不定。到那時候,我希望你能剋制自己的情緒”,說到這裡就想到演武場四周光禿禿的樹,忍不住笑了起來,扳著手指說:“可以拔樹葉,拔穗子,拔雞毛鴨毛,但千萬別再剃人家的頭髮。”
“嗯”,趙佑熙低低答應了一聲,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但一聲含糊的“嗯”顯然不能讓小妻子滿意,又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說:“來,向我們的孩子承諾,以後不管你心裡有多煩,都不再剃人家的頭髮。你可以在心裡說,不出聲。”
趙佑熙咧開嘴角,撫著那兒好一會沒動彈,像在跟孩子做無聲的交流,讓俞宛秋心情大好,她今晚這麼放肆,還拿孩子要挾他發誓,他都沒有生氣。看來,這人的脾氣沒有傳說中那麼壞,也並不剛愎自用,對於兩個人的未來——不管是婚姻前景,還是安南王府的大業——她都更有信心了。他能聽進妻子的勸,就能聽進部屬的話,在這個基礎上,那些霸氣,那些不羈,就變成了可愛的優點。
第二天清早送趙佑熙出門後。俞宛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