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才勉強留下來陪老婆子拉呱。”
“給嬤嬤添麻煩了”,俞宛秋從荷包裡掏出一塊碎銀子,也沒看是多少,就手遞了過去。
尤婆子的手在衣襟上擦著,本來就小的眼睛越發笑成了眯縫眼:“這怎麼好意思呢,你家媽媽已經賞過點心了。”
蘭姨忙道:“我是我的心意,姑娘是姑娘的心意,你就趕緊接著吧。”
尤婆子千恩萬謝地接了,走出幾步遠後,蘭姨才小聲說:“你剛給她的那塊,起碼有三錢重,都抵得上她一個月的月銀了。像她這種看門的,一個月頂多三、四百錢,府裡四等的僕人一月才五百錢,她連四等都不是,只能算打雜的。”
俞宛秋笑著解釋:“今天轉了好幾個地方,到處遇到人,碎銀子都快散光了,荷包裡就那塊最小。那些看門的又精,老遠看見了就打躬作揖地迎上來,嘴裡還直說‘姑娘小心點,看著門檻’。要不是看在賞錢的份上,就我這半吊子的主子,下次連門都懶得給我開了。”
蘭姨道:“不是說不該打賞,是不能給那麼多,人都是貪心的。你這次給得多,她自然高興;下次要給少了,就會說你越來越小氣。”
“是,媽媽教訓得對。”俞宛秋嬉皮笑臉地蹭著自己的乳母。
蘭姨疼愛地摸著她的頭髮問:“那文氏叫你去到底有什麼事啊?”
俞宛秋也不撒嬌了,搖著頭說:“不知道,我正想跟你說這事呢,今兒從見到她,到一路跟她去陶然居,整個透著一股子古怪。”
蘭姨臉色一變,抓住她的衣袖問:“你在她那裡,是不是又見了什麼人?”
“肯定見了啊”,見蘭姨的眼珠子都快瞪凸了,俞宛秋決定不再嚇唬她,笑著說:“沒見到什麼了不得的人啦,無非就是些丫環嬤嬤。”
蘭姨還是緊張地盯著她追問:“那你有沒有見到二少爺?”
“沒有,只見到了她兒子,很漂亮的小孩,就是身體不大好,聽說七個月生的。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特別喜歡我,肯讓我抱,乖乖地動都不動,走的時候還拉著我的手不肯放呢。”
蘭姨聽到此處,才鬆了一口氣說:“那文氏也許就是太寂寞了,想要個人去陪她坐坐,聊聊天,解解悶。聽說二少爺一心只寵著那個懷了孕的妾,已經很少去她房裡了,說起來,她也是個可憐人。”
這樣的解釋也算通順,但不管是俞宛秋還是蘭姨,都覺得這事大有蹊蹺,只不過一下子找不出明顯的破綻,所以兩人都沒有揭穿。
俞宛秋是怕蘭姨擔心,蘭姨則是想著姑娘還小,那些齷齪勾當說出來只會汙了她的耳朵,反正她以後不放姑娘落單就是了。
忽然想起那個異常熱心的尤婆子,蘭姨渾身起了一陣寒戰。尋常也不是沒見過,頂多算個點頭之交,怎麼今兒忽然一把火似地趕著?仔細回憶當時的情景,越發覺得可疑,尤婆子竟像是故意守在那裡堵著她一樣,雖然態度熱情之際,可話裡話外,都是不讓她去找姑娘的意思。
蘭姨很想再確認一次,問姑娘是不是真沒見到什麼人。猶豫半晌,還是把話嚥了回去,怕姑娘嫌她羅嗦,也怕姑娘不好意思。尤婆子有一句話說得對,姑娘大了,是該放她出去跟府裡的奶奶們走動走動,也好懂得些待人接物之禮,為人處事之道。
可她側頭打量自家姑娘,這樣神仙般的人品,外面的男人哪個不覬覦?有些沒骨氣的老婆也肯倒頭做拉皮條的,指望在男人面前討個好臉。那文氏失寵多日,眼睜睜地看著妾侍坐大,如何能甘心?
所以她才會問姑娘,今天有沒有見過二少爺,要是有的話,那多半就是文氏在打姑娘的主意。一旦得逞,既又可以打擊何氏,又可以得到賢惠的美名,還能得到男人的感激,一舉數得,何樂而不為?自家姑娘反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