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他跟自己的母妃不親,跟自己的妻子形同陌路,唯獨這個兒子,他不願再失去他的親情。
所以最近讓兒子參與秘營事務後,他一力修補父子關係。每次看見兒子眼中那深深的慕孺之情,甚至帶著對他忍辱負重的疼惜,他都欣慰無比,覺得只要有兒子的理解敬重,他受再多的冤枉和委屈都值得了。
現在見兒子主動告罪,他只薄責了幾句就喊他起來。想來,兒子年才十八,就每天關在軍營裡苦苦操練。心愛的姑娘不能見,偶爾忍不住跑出去也是可以理解的。就他那坐不住的性子,小時候不知道氣跑了多少先生,現在已經很乖了,做人父親的,不能那麼不近情理。
趙延昌越想越憐惜兒子,忙叫小福子傳飯,他們父子倆難得一起吃個飯。以後真打起仗來,就更難有機會了。
誰知世子仍然讓小福子“再等會兒”,自己則跪在地上不肯起來,甚至叩頭至地。而且一連三扣,口裡說:“兒子有一事相求,還請父王恩准。”
趙延昌只好重新坐下:“你說吧。”
“兒子想娶丫頭為妻。”
原來是這個,還當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呢,他早恩准了好吧,要不然怎麼會特地把那丫頭接到山裡去?因而笑道:“父王沒說不準啊,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兒子的意思是,請父王近期為兒子主婚。”
趙延昌為難起來:“近期恐怕不行,忙還是次要的,主要是你現在不能公開露面,那要怎麼辦,讓丫頭跟只公雞拜堂?”
趙佑熙急了:“當然是跟兒子!”誰敢拿公雞來,他立刻把那該死的公雞剁成十七八塊。
“可是你不能在人前亮相啊,難道秘密完婚?”
“是的,就在軍營裡,舉行一個簡單儀式,有父王主婚,還有幾萬將士作證,就行了,將來反正要冊封的。”
雖然父子倆從沒認真地討論過這一點,因為總怕隔牆有耳,其實心裡都明白,不久的將來,安南王會在南方稱帝。到時候世子會變成太子,世子妃會變成太子妃,一道蓋著御印的冊封詔書下來,比什麼婚禮都更有說服力。
趙延昌沉吟起來。他每次來,都會單獨把小福子召去問問世子在軍營中的生活情況。這是他唯一的兒子,以前一直在王府裡錦衣玉食,從沒受過這種苦,他怕兒子會吃不消。
這樣一來,自然也就知道了兒子有多想念他的丫頭,時不時上火到流鼻血的窘樣。他也有想過,是不是臨時找個女人來照顧兒子的起居,兼滿足他的渴望,可兒子不比他,是個專一的孩子。心裡除了丫頭再沒別人。所以,他也不是沒想過,索性把準兒媳接來陪著兒子,免得他老是亂想。兒子在軍營裡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老是耽誤著那小兩口也不好。
於是他試探著問:“你的意思是,讓父王派人去蘇城把那丫頭接來?”
“不用,她人就在這裡。”趙佑熙趁機把自己去甘棠鎮的原因,丫頭來甘棠鎮的目的,以及兩人路上巧遇的經過都說了一遍。
趙延昌聽了感嘆不已,一是感嘆兒子用情之深,見不到丫頭,連她根本沒怎麼住過的祖宅都要去看一看;二是感嘆兒子媳婦緣分之深。上次在南府的碼頭巧遇,這一次,在離南府將近千里的甘棠鎮,居然也能巧遇,這兩人,合該做夫妻的!
既然老天爺都一心成全,他這個做父親的,難道還會梗在中間當惡人?於是爽快地點頭道:“好,你把她接來吧,是就在這裡成親呢,還是到下一個營地?”
趙佑熙忙說:“下一個吧,既然您已經通知了那邊,明天上午會趕到,我們不能失信於將士們,他們還等著我們去檢閱新陣法呢。”
趙延昌一臉讚賞:“真不愧是本王的兒子,懂得顧全大局。行,你先帶著丫頭去那邊,我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