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少女放下手,還是止不住笑:“聽說河間公確實勇武過人。”
“所以太可怕了,跟他打不是隻有捱打的份兒?而且是被打得很慘的那種。”容容擼了擼長袍不斷往下滑的寬大袖子:“總之,我覺得我還是早點溜掉的好。”
銀鈴般的笑聲戛然而止。美貌少女凝視著她,半晌道:“容容,你很幸運,你還可以跑。”
容容輕輕靠前,扶住她手肘:“小姐姐,要是你心裡不願意的話,開始為什麼不跟天王陛下說呢,他不一定會強逼呀?”
“我們是亡了國的,性命且可能保不住,如何敢拒絕陛下的要求。”她如數月間長了幾歲,溫柔的撫摸她的秀髮:“你不一樣。你們仇池國是主動投誠並沒有滅亡;你的定哥哥是陛下丞相倚重的大將,軍功赫赫——”
“是因為姐姐長得太好看啦,所以天王一定要娶了姐姐當妃子。”她緊緊抓著她,笑著。
“小丫頭,裝出來的笑一點都不好看呢。不要為我覺得傷心或難過,我是自願的。”
至此,苻丕已大約明白兩人身份。叫容容的少女想來是楊容,徵東司馬楊膺之妹。而另一位——父王最近封了兩位亡國公主為夫人——依年紀及相貌來看,傳言張夫人較大,長相秀致,嫻靜優雅;而慕容小夫人嬌弱妍麗,純潔無暇。此位該是小夫人了。
慕容家的人委實個個生得漂亮,他暗道,這楊家的丫頭……唔,也有趣得很。
一個聲音嚇他一跳。
“喂,”那聲音道,“你兩個哪宮裡的?”
少女們轉過頭。是兩個少年,發話的那個面板黝黑,神采奕奕,帶種令人討厭的自以為是;另一個比他大些,十五六歲光景,圓滾滾似個球。
“嘿,問我們!你倆又是哪宮裡的?”論架勢,楊容自認不比人差。
“你不認得我們?”
“你臉上寫名字了嗎?”一個猴子,一個肉球,她心裡補一句。他兩衣錦著裘,想著也不似一般人物,故而她掂量了一下,沒把更過分的說出口。
“哈,哈哈!”那黑少年道:“見過橫的,沒見過比我更橫的。我是苻睿,我三哥苻熙,你要認為你比我們倆更強的話,趕緊報上名來。要不然,哼哼,等著被揍吧!”
他豎支起胳膊彎,準備欣賞少女花容失色的臉。
楊容確實有些吃驚,但還不至於有多怕的程度,轉眸道:“真是失禮呢,你們就是這樣對待你們父王陛下的小夫人的麼?”
“你,你——?”苻睿指著她,倒是他大吃一驚了。
一邊苻熙人雖肥拙,但腦袋瓜子卻比他一根直腸通到底的弟弟好使很多,在兩個少女間來回瞄一眼後,對清河拱手道:“見過小夫人。”
“廣平公有禮。”清河開始還有些驚惶不定,現在慢慢穩靜下來,面上不慌,舉手投足間高貴氣質渾然顯現。
“啊,原來你才是那位受寵的小夫人——”苻睿明白過來,很快又問楊容道:“你是她的宮女是吧?”
“宮女有穿我這樣的嗎?”楊容磨牙。
“披上衣服也還是猴子呀!”
“搶我說的話!你才是只猴子呢!”
“那好吧,你是誰。”
“懶得告訴你。”
“我看你是不敢說,別以為有小夫人給你撐腰——聽好了,我誰也不怕。”
苻丕咳嗽一聲,裝出剛剛發現他們的樣子:“三弟,四弟。”
“大哥。”苻熙苻睿看過來,苻睿用左手指頭搔著鼻樑骨,湊近他身旁:“大哥,你看這刁蠻丫頭是誰?”
“四弟,”苻丕道:“仇池國公主,不得無禮。”
言畢對兩位少女拱一拱手。清河與楊容回禮。
“居然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