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公司?你現在多不方便。”
“我想去。”可兒把頭低下了,睫毛忽閃忽閃的。“現在,你去哪我去哪?沒你在身邊,我害怕了。我要跟著你,走哪,我都跟著,你不讓跟,我也跟著。”
許橈陽強迫自己收回了目光,清了清嗓子,偷眼看桌上那三個人。大家頭一次這麼默契,集體石化,集體裝聾作啞,集體表情左躲右閃。“別去了,”他不著痕跡地說:“昨個那麼一折騰,趕緊回家好好休息,不想回去,留在這也行。”
“我沒事。”可兒乾脆地說。執著一隻基圍蝦放進嘴巴里一共沒停留幾秒鐘,就輕鬆褪出了蝦皮,規規矩矩,幾乎完整地放到了盤子上。
許經天不經意地看到了,許老爺子也看到了,魏敏也看到了。第一次看見是有人這麼脫蝦皮的,他們看得出了神。
“許橈陽的孩子沒那麼脆弱,一定會平安的。”她的吃相很雅觀,很得體,幾乎是大方而高貴的。說出的話既單純可是又篤定,幾乎是充滿自信的。“我昨天想明白了。這萬物都有磁場,光有陰極不行,也得有陽極,只我一個人的意念力不夠,磁場也不足,必須加上你的,這樣,我們兩下護著,陽陽可可準保沒事。”
許橈陽聽的一愣一愣的,忍不住失笑了。“你都說的什麼跟什麼啊!什麼陰極陽極的,你還是老老實實回家給我小心保胎,萬一有個閃失,我饒不了你。”
可兒笑容展開了,人有點撒賴了,桌上這時候似乎又沒別人了。“你別裝聽不懂啊!許橈陽。”她眉間亮閃閃的,每根睫毛,每根眉毛都柔媚地發著光。“說白了,我就是不想讓你動,你這麼著急出去,你想幹嘛?是不是還記著邵佳佳那塊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別折騰了,我不想你去折騰。”她把頭轉過去了,再去吃飯。
許橈陽皺起了眉,“你怎麼知道我要去幹嘛?”她沒看他,聲音說的又簡潔又清楚,“你滿臉都寫著呢!每根汗毛,每個毛孔裡都寫滿了,還想抵賴?別讓我擔心你,許橈陽。”
許橈陽不自在地轉了轉身子,執起筷子,不知道夾什麼,在桌子上徒勞地繞了一圈,陡地放下筷子,大聲不忿地嚷了出來,“我就這麼著讓她過去了,是不是窩囊點?”
“那你能幹什麼?”她抬眼,用黑眼珠去看他。“打她一頓,要她一隻眼睛,還是一隻胳膊,一條腿?我沒出事,就治不了她。這是講法制的社會,你什麼都做不了,你總不至於把她殺了。真的她被人殺了,把她弄殘了,連樹上的鳥都會知道與你有關係,她爸第一個就會找到你頭上。他爸沒有手段麼?事過留痕,你跑不了。”
她的目光柔和了,語氣溫柔了。“我答應你,我會小心,絕不會讓自己再出問題,但是,前提是,你不能再衝動。這不是你年輕的時候,你現在不能出一點問題。這件事,”她掉頭去吃飯,“我說了算,就讓她過去吧!”
許橈陽蹙著眉頭怔怔地瞅著她,半晌沒說出話來。
許橈陽沒說話,許老爺子說話了,他不能不說了。滿腹的情緒這會兒有些動容,更多了些慚愧,他幾乎可以知道,這個寧可兒到底是哪個地方吸引許橈陽了。
她真的就像是個孩子,天真,單純,連那笑容都是稚氣的。十幾分之前,她在他心目中,頂多美麗一點,溫柔一點,天真一點,沒有城府一點。可是,轉眼之間,她的表情就正經了,端正,嚴肅了。說出的話成熟的就像是一個大人,沒有慣常女孩的嬌氣,穩定的像個手握兵權的將軍。
那許橈陽,那像個驢子似的許橈陽,棍棒底下從沒喊過痛,永遠都驕傲不遜地昂著頭,這會兒,對方只用那兩句輕飄飄的話就卸去了他的銅盔鐵甲,將他全身的毛都捋的服帖柔順,心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