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她點點頭,沒多說什麼,跟著譚東城走了。
上了車,可兒去撥電話,電話是關機的。她又把電話打到One Night,這個時間,One Night不會有人上班,但是,她仍然一遍遍地打。“你打給誰?”譚東城終於忍不住問她。
“藍衛晨。”她面色清冷地擠出了三個字。譚東城詫異地看了看她。“打給他幹嘛?”“我要剁了他。”她咬牙切齒了。譚東城繼續看她,然後,逐漸地,他的臉色變了。“你別告訴我,”他的聲音都變了調了。“是藍衛晨乾的?”可兒眼淚層層往下掉。她眼淚後面是兩束燃燒著的火焰。她瞪著譚東城,情緒激動地嚷。“是藍衛晨乾的,他差點殺了他了,他差點殺了他了。”
譚東城的車戛然而止,他寒著臉直盯著可兒,蹙起眉頭。“晨子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也不知道。”她叫,又去撥電話。末了,打不通,她氣血賁張地一條條發資訊:
藍衛晨,我限你二十歲小時在我面前出現,否則後果自負。
藍衛晨,你死哪去了?
藍衛晨,你再不出現,我剁了你。
藍衛晨,許橈陽沒事了,你趕快出來,如果你不出來,沒有人會幫的了你。
藍衛晨,你再不出現,我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你了。
她扛不住了。死死攥著那電話,她失聲痛哭起來。她哭的全身抽搐,全身顫慄,全身驚悸,彷彿與死神擦肩而過的不是許橈陽,是她。是她從死亡的那隻大手裡逃了出來,是她被黑白無常從頭到腳地捋了一遍。
譚東城坐在那兒,點著了一支菸,默默地抽著。身邊人的哭聲像一把利器從他的胸口一刀一刀地刻過去。等他把那支菸抽完,他的臉色已經疼的青白了。聽她哭聲小了些,他扔掉菸頭,把車子發動,暗鬱地說了一句:“回家換身衣服,我帶你去找他。”
半個小時後,譚東城帶著可兒找到了藍衛晨住的那個宿舍。一個不太寬敞的房間裡,藍衛晨半躺在床上,眼睛睜的清醒白醒。同屋幾個One Night的服務生睡的正酣。他聽著他們的呼吸,心頭越來越混亂。
衝動過去,理智復甦了。他開始有點後悔起來,那麼一個舉動過後代表什麼?許橈陽是不是已經死了?如果他死了,自己是不是就應該為他償命呢!他打了一個寒戰,冷汗冒了一背。現在,他不是小時候,不是把人打傷了,他媽過去說兩句好話就什麼事情當沒發生一樣。現在,他是成年人。成年人動刀動槍動拳頭都要負責任的。他越想越混亂了。
有人敲門。那聲音把他嚇了一下,他的心忽然提了上來,被一種莫名的恐懼攥住了。敲門聲越來越響,受了驚擾的同事都在各自的床鋪上蠕動。他從床上掙扎著爬起來,白著臉把外套僵硬地披上,硬著頭皮去開門。把門開啟,看見可兒凶神惡煞地站在門口,臉色青白不定,眼珠子都冒著火呢。看見藍衛晨的那個瞬間,可兒咬起了牙。“藍衛晨,”她一個字一個字磨牙。譚東城適時將藍衛晨拉出來,提醒了一句。“有什麼事我們到外面說。”
可兒扭頭往外就走,藍衛晨與譚東城相視一眼,他脊背上的冷汗冒得更多了。出了樓,他們找了小區一個背風安靜的地方,收住步子,可兒的眼睛一直像箭一樣地射在他的臉上。他被看的發毛了。不自在地問:“怎麼了?”
可兒盯著他脖子下面垂下的那個黑皮鏈子,上面的犀牛頭已經沒了蹤影。“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直盯著他,咬著牙問。藍衛晨裝糊塗,“做什麼?”
可兒把手攤開,她手心裡躺著那個犀牛頭。她臉色發青發紫地瞅著他,聲音像寒冰和寒冰的撞擊。“不會這麼巧吧!藍衛晨,”藍衛晨五官僵住,條件反射地去摸自己的,然後,他的臉更白了,他失色地抬眼去看可兒,嘴角顫了兩顫。還沒等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