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橈陽臉上的笑容全都落了個乾淨,戾氣瞬間竄到了眉頭。他立即臉一沉,出手扯住譚東城的胳膊,臉上的血管都一條條擴張了。“譚東城,”他陰鷙地盯著他,聲音是從冰洞裡竄出來的。“你給我放手。”
可兒的突然出現,也讓魏軍和刑衛鋒錯愕了一下。有多久了?寧可兒沒有出現在他們娛樂的地方。但是,那兩個人上演的戲碼,許橈陽的臉就是一張陰晴表,其中的起起落落,他們也早就摸了個門清,這會兒,他們又嗅出這異樣的味道了。什麼時候,這兩個人之間又有了問題?譚東城這麼一參合,到底是過來人,魏軍和刑衛鋒許久以來的那份迷惘立即被撥開了。
魏軍本能地反應是從沙發上站起來,直接過去搭到譚東城的肩頭,“譚東城,”他息事寧人地說:“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你這麼一參合,不止你和許橈陽難看,最難看的是寧可兒。”
魏軍所言非虛,最難看的的確是可兒。這一分鐘,她寧可自己死掉。滿目的人影,所有的臉都是重疊的,陌生的,她覺得頭髮昏了。魏軍,刑衛鋒,還有那麼多個男人,那麼多個女孩的目光,窺視的眼神裡是那種曖昧的興味。她來錯了。她真的來錯了。“譚東城,”她把目光看向譚東城,忽然間有種特別的心灰意冷。“你放開我。”
譚東城鬆了手,瞪視著她。歌廳裡的彩光照在她的臉上,卻沒有給她的臉染上一點色彩。她的臉是灰白色的,以往那黑如點漆的瞳仁這會兒也是灰白色的。他看著她的身子搖搖晃晃像個剪影似的立在那兒,臉上的表情是逆來順受的,委屈求全的。他心口一痛,懊悔和沮喪的情緒就把他抓住了。
譚東城還想再說兩句,許橈陽根本沒給他時間,衝他勝利地一挑眉頭,笑容重回臉上,眉目重新上了顏色。再度拉著可兒的的手,許橈陽眉目含笑地乜斜了譚東城一眼,就往包房那邊走過去。立即那沙發上的人三三兩兩地起身,也跟著過去了。
譚東城瞪著那一票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裡,他氣急敗壞地在原地轉著圈子,惱怒地想找個東西來踢,想找個人打上一架。有個濃妝豔抹的女孩從旁邊貼過來,軟綿綿地靠住他的肩頭,衝他搔首弄姿地嗲笑。“哥,什麼事心情這麼不爽?”譚東城側頭死盯著那女孩的臉,“你最好在我沒發火之前立即閃人。”那女孩笑容立即收斂住。看見身邊的男人臉上全是火藥了,她訕訕地放下手臂,趕緊小步走人。
這個夜晚,那種詭異的味道始終在蔓延。跟著許橈陽回到包房,可兒就被他晾在了一邊。她坐在那兒,像個傻瓜一樣地看著許橈陽和那個女孩打情罵俏。
魏軍和刑衛鋒又坐立不安了。他們兩個錯愕地看看許橈陽,再看看可兒,不知道這兩個人又在玩什麼遊戲?
旁邊和許橈陽一起來的有個國土局的科長,喝的七葷八素,完全沒看明白其中的糾糾扯扯。酒醉之下,他把可兒也當成君豪的小姐了。看見可兒坐在那兒,他就涎著臉過來坐到可兒的旁邊,人坐過來的時候,手就不規矩了。
魏軍看看苗頭不對,拋下和他說話的那個人,伸手想要拉國土局的人,想不到那人根本就不聽他的,撥開他的手,嘴裡咕嚕著就不管不顧地親過來。
可兒動都沒動,她沒去反抗身邊的那個男人,或者身邊根本就沒有人,從她進來開始,她的目光始終沒離開許橈陽的,她只是模糊地感覺到身邊有人在摸她的臉,把她抱到了懷裡,那濃重的酒氣向她漫過來,漫過來。
那散在空氣中的酒精模糊了她的心智,她大腦一片空白地看著許橈陽,看著那一副活色生香的畫面,忘了呼吸,忘了心跳,忘了思想,忘了自己還是活著的。
許橈陽的身邊的女孩仍然在親著他,他動也不動地任那女孩親著,他的眼睛也陰陰沉沉地對著可兒看過來。他的心裡怒火萬丈,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