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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州過縣,大小官兒都要來接應,哪會住這個客店?皇帝的威風哪,你想都想不出!”桂仲明奇道:“難道你見過皇帝不成,說得這樣嘴響?”冒浣蓮面色一沉,低聲說道:“就是見過!”桂仲明見她本來有說有笑,好端端的忽然鬱悶起來,慌道:“你這是怎麼了?管他皇帝不皇帝,咱們談咱們的。”冒浣蓮嘆了口氣道:“你的身世已經夠淒涼了,我的比你的還要淒涼。你好壞都有父母,我的親人卻只有一個傅伯伯。”桂仲明急忙指著自己道:“還有一個我呢!”冒浣蓮給他逗得忍不住又笑起來,推他一把道:“你別歪纏了,我說見過皇帝,那是真的,日後我再細細地告訴你。現在嘛,我要你早點睡覺,明早雞一叫,我就要你起來趕路。”桂仲明道:“幹嗎?”冒浣蓮道:“咱們有大事在身,少惹閒事。這班人路遙不明,別和他們在一起。老實說,和他們同住這個客店,我也擔心。”桂仲明拍拍腰間的“騰蚊”寶劍道:“怕什麼?”冒浣蓮一把將他推倒地上,道:“趕快睡,我不和你鬥口了。”她自己也和衣攢上床去。兩人同行萬里,凡是住店都是桂仲明睡在地上,冒浣蓮獨佔大床。

桂仲明果然很聽話,乖乖地睡了,這晚一點事情都沒有,第二天一早雞鳴,冒浣蓮就催桂仲明起來,結了房錢,繼續登程。

兩人走了三二十里,天色大明,眼前忽然現出一片亮晶晶的水泊,港汊交錯,就在大路的旁邊,而路的另一邊又是高崗密林。桂仲明道了:“這地方形勢倒很不錯。”冒浣蓮道:“啊,我們已到了蘇村了,這地方是冀魯豫三省邊境有名的險要之地。我聽傅伯伯說,以前有一股強人在這裡落草,兼做水陸兩路生意,為首之人都是江北大盜,只是行為不正,貪財好色,綠林英雄鄙其為人,後來又給官軍打了一陣,沒人幫他們,聽說站不住腳逃了,不知是也不是。”桂仲明道:“就是有強盜也搶不了咱們!”正說話間,忽然背後車轔轔,馬蕭蕭,回頭一看,那六輛大平和乘馬護送的一干人,已趕了上來。

冒浣蓮眼利,只見第一輛大車前面掛著一面鏢旗,上繡“武威”二字,迎風飄蕩。六輛大車過後,殿後的一人,年約四十歲光景,拿著一杆大旱菸袋,口噴青煙,斜著眼睛,看了桂冒二人一眼,似頗驚異,但也不停留,策馬疾馳而過。

冒浣蓮待大隊過了少許,笑著對桂仲明道:“你成天嚷著要見江湖人物,這便是一個人物。武威鏢局是南京最出名的一間鏢局,縹頭就叫孟武威,年紀比我的傅伯伯還大一點,善用獨門兵器旱菸袋打穴,我十一二歲時,和傅伯伯到南京曾見過他。聽說他的絕藝只傳給兒子孟堅,剛才那人想必就是他的兒子。”桂仲明道:“昨天為什麼沒見著鏢旗,也沒見這扛旱菸袋的漢子?”冒浣蓮道:“昨晚他們進城歇宿,用不著掛出鏢旗。你不知道,成名的鏢師都有一些怪規矩,比如孟武威,他總是在險要的黑道上,當知有強人伏伺時,就狂吸旱菸,口噴奇形怪狀的菸圈,表示是他親自壓鏢,平時倒不大吸菸的。這人完全學了他的樣兒。我也是見了他的旱菸袋才想起他的來頭,昨晚根本就沒留意到他是誰。”

桂仲明“哼”了一聲道:“你看走眼了,會打穴有什麼稀奇?據我看,傍著大車走的兩個瘦小漢子,功夫就要比這人高。”冒浣蓮凝眸細看,看不出什麼異樣。桂仲明道:“我是練大力鷹爪功的,懂得一些路道。你看那兩人這樣瘦小,坐的馬這樣高大。那馬卻像不勝負荷似的,剛才他們與我擦身而過,我聽那沉重的馬蹄之聲,就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