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勒芬妮的話讓拉克絲和娑娜臉頰漲紅。
冕衛家族,還有收養了娑娜的布維爾家族,算是厚待農民的大善人嗎?
此刻的拉克絲和娑娜不好意思再說是。因為她們親身體驗到了底層勞動者的辛苦,而這番辛苦換來的薪水回報,又是多麼微薄。
“可問題就在於”薩勒芬妮語氣凝重下來:“在德瑪西亞,冕衛家族和布維爾家族,真的已經算是厚待農民的大好人了。”
在德瑪西亞,能像冕衛家族一樣讓佃農吃飽穿暖還有餘錢,當然能算得上是貴族裡的良心。
“這才是最無奈,也最可怕的。”薩勒芬妮說。
拉克絲、娑娜:“”
兩位少女這時已經陷入了震驚、羞愧、糾結和迷茫的複雜情緒中無法自拔。
她們的世界觀都被粉碎了。
拉克絲甚至本能地有些不敢置信:“德瑪西亞的佃農,真、真的過得這麼苦麼?”
明明她家的佃農,看起來都很幸福。
他們遇見自己的時候都是在笑著的,她從大家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痛苦。
而讀書耕種的田園生活,在德瑪西亞雄都的貴族圈子裡,甚至是一部分人想象中的世外桃源,是一種堪比班德爾城的精神寄託。
所以,拉克絲一直都不覺得德瑪西亞農民的生活會很苦。
而她今天體驗的生活畢竟是祖安學徒工的,而不是德瑪西亞人的。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薩勒芬妮搞錯了?
德瑪西亞佃農的收入,真的只有祖安學徒工的十分之一?亦或者說,可能德瑪西亞農民的收入是比祖安學徒工少些,但他們的日常工作也未必有這麼累吧?
“幸福是比出來的。”薩勒芬妮說:“你家的佃農過得比德瑪西亞9成9的農民都要好,他們當然會覺得幸福。”
“但是拉克絲,你有想過絕大部分德瑪西亞人,都是在過著怎樣的生活麼?”
拉克絲又是一陣沉默。她根本沒見過,完全想象不出。
難道,還能比她今天體驗的這份工作更累、更絕望麼?
“唉”望著這小丫頭的迷茫神色,薩勒芬妮就知道,她這當頭棒喝敲得還不夠響。
變形記改變不了什麼。貴族小姐體驗半天底層勞動者的生活,說到底也就是走馬觀花罷了。
而她當初的思想能轉變得這麼快,除了有李維的理論引導,更重要的是,她本身就有聆聽靈魂之聲,聆聽苦難的能力。
“拉克絲、娑娜。”薩勒芬妮想了一想,才鄭重問道:“你們願意見見一個最普通的底層德瑪西亞人,是怎麼度過他的前半生麼?”
“阿巴?”娑娜好奇地抬起了頭。
拉克絲也是。她迫不及待地想弄清楚,德瑪西亞人是不是真有薩勒芬妮說的那麼辛苦。
於是她著急問道:“怎麼了解?”
“很簡單。”薩勒芬妮伸出雙手,輕輕撫上拉克絲和娑娜的額頭:“閉上眼睛,聆聽靈魂之聲。”
祖安人的來源很複雜,基本都是從世界各地跑來皮爾特沃夫,結果又在皮城站不住腳跟,從而淪落下城的窮人。
她這兩天正好在一線的宣傳工作之中,接觸到了一位從德瑪西亞漂洋過海逃出來的農奴。
這位曾經的德瑪西亞農奴的人生記憶,正好可以用來打碎這兩位貴族小姐的最後幻想。
“準備好了嗎?”薩勒芬妮問。
“嗯。”拉克絲和娑娜都閉上眼睛,認真點頭。
一個夢開始了。
你出生了。
出生在德瑪西亞濱海城市,多恩霍爾德鄉下的一個農民家庭。
德瑪西亞的農民一般有兩種身份,自由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