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侵略自己了?
“這個”小吃店老闆此前還從未設想過這種情境。
被斯維因這麼一問,他還真陷入了糾結。
不過,在糾結過後,小吃店老闆的目光還是再度堅定:“假如那些‘皮城領風者’真是領風者,那他們就不會區別對待皮城人和祖安人。”
“而如果大家都能被一視同仁地對待,那也就自然沒有祖安人和皮城人的區別了。”
“更何況我原先只是一個窮困潦倒的祖安小販,如果‘皮城領風者’真能給我帶來更好的生活,那我又為什麼要排斥呢?所以即便是那樣,我也會支援領風者。”
“嗯”斯維因緩緩點頭。
小吃店老闆的話對他來說有些啟發,但又意義不大。
因為斯維因突然意識到,小吃店老闆跟他的身份經歷的差距太大了,對方的感觸未必就能對自己產生借鑑意義。
小吃店老闆在過去的祖安受盡了苦,他對祖安的愛當然是有限的。
“那我呢?”斯維因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他為什麼愛諾克薩斯?諾克薩斯人為什麼愛諾克薩斯?
斯維因認真思考起來:
諾克薩斯的農奴當然不愛帝國,因為他們只是奴隸,是財產和物品,連人都算不上。不愛諾克薩斯也天經地義。
諾克薩斯的平民,哪怕是最貧窮的平民,也是愛諾克薩斯的。而且,他們還是最有必要愛諾克薩斯的一群人。
因為平民不像有錢人,可以隨時逃離諾克薩斯,然後還能在國外接著逍遙自在。
所以他們的命運被動地跟諾克薩斯繫結了。
諾克薩斯崛起,他們就能從做大的蛋糕中分些殘羹剩飯——就像小日子過得不錯的皮城人。
而諾克薩斯一旦衰落,他們就會立刻第一個成為帝國衰落的犧牲品——就像靠近戰爭前線的,飽經徵糧隊折磨的特里威爾的居民。
所以這些諾克薩斯的下層平民,反而成為了最愛帝國,也有最必要愛帝國的一群人了。
而在這些平民之上的那些在諾克薩斯擁有優渥生活的有錢人,反而用不著太愛諾克薩斯。
因為即便帝國衰弱了,他們也隨時可以帶著家財肉身轉移出去。
跑到皮爾特沃夫,跑到恕瑞瑪,跑到符文之地的任何一個國度,他們都還是有錢人,都還能繼續保持原本優渥的生活。
而在這些有錢人之上,那些門閥貴族,他們的封地爵位都來自帝國,帝國完了他們的累世家業也就完了。
理論上貴族們跟諾克薩斯利益繫結最深,也最應該愛著諾克薩斯。
可實際上,許多貴族卻為了一己私慾,在做著不斷蛀空帝國的齷齪之事。他們眼裡根本沒有帝國,只有自己。
只有少數貴族,尤其是那些新軍事貴族,還真正愛著諾克薩斯,在真正地為帝國的利益打拼。
斯維因則是這些特例中的特例。
他甚至完全沒有私慾。
是啊,他沒有私慾,不貪圖帝國的爵位土地,又不像平民一樣沒有選擇地命運跟帝國繫結
那他到底為什麼愛諾克薩斯呢?
“我愛諾克薩斯,就只是因為它是諾克薩斯。”斯維因認清了自己。
他對諾克薩斯的愛是沒有理由的,就像遊子愛他的家鄉,孩子愛他的母親。
他愛諾克薩斯的天空大地、河流丘陵,愛諾克薩斯的音樂美術、歷史文學。
他愛諾克薩斯語的每一個音節,每一個文字,也愛這些文字寫就的每一首詩,每一個故事。
“我絕不能讓它消失!”
“我要讓諾克薩斯再度偉大,讓它重新崛起!”
斯維因暗暗攥緊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