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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宏敏帝驚訝至極,不是太子提議的賜婚麼?怎麼忽然成了霍家姑娘對太子和長孫昭有救命之恩,難道這其中還有他不知道的事?
知子莫若父,而太子對宏敏帝這個父親一樣瞭解,雖說嘴上說著要將朝政交給他,但心中還是捨不得的,更見不得什麼事不在他掌控之內。他搬出早就相好的措辭,含笑解釋道:“去年九月兒臣與表哥出門辦差,路上遇到追殺,表哥為了保護我身受重傷,危急之下我們躲進山腳下的小廟中,恰好遇到來寶山寺上香的霍姑娘,也是如今的平寧侯夫人。我們匆忙闖入又實在可憐,絕望之際表嫂說她幼年和外祖母學過幾年醫理,她隔著紗簾指揮丫環給我們倆上藥,又派人將追兵引開,我與表哥這才脫離大難。當日若不是遇見表嫂,父皇如今也看不到我與表哥了。”
“你提議的賜婚也是為這?”宏敏帝心下震驚,惱怒倒是消散不少。
太子拱手笑道:“自然,兒臣已有太子妃,表哥可還是襄王有夢神女無心呢。”
宏敏帝哈哈大笑,指著兩人道:“怪不得,一向不說娶親的昭兒居然點頭同意這門親事,原來早就對人家姑娘有意……”
說到一半兒他想起什麼,笑容淡了許多,旁人不知平寧侯多年不娶的原因,他們這些人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大殿裡有一瞬間沉默,長孫昭跪在地上久久未起,宏敏帝嘆息一聲,俯身要扶他起來:“好孩子,舅父知道你受了委屈,但你是長孫家嫡子,怎能說脫離宗族就脫離宗族?我若是同意讓我日後怎麼見你父親?”
老侯爺是宏敏帝的伴讀,自小玩在一起,當年老侯爺離世,宏敏帝還難過了好一陣子。
“聖上請恕臣不能起身。若臣今日不能脫離長孫家,那日後臣可能再也生不出嫡子來。”長孫昭嘴角掛著諷刺的笑容,可話中深意由不得人不多想。
宏敏帝眉頭皺的死緊,“昭兒,你這話是何意?”
“何意?昨日霍氏從宮中回府著涼,丫環給請大夫開了方子,不成想霍氏喝下那湯藥,高熱是退了,孩子也沒了。”長孫昭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微紅的眼眶中有些許水色。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長孫昭今年已經有二十有七,像他一樣大的男子再過兩年兒子都要娶妻成親,可他膝下至今沒個親生孩子。
宏敏帝一聽便猜出長孫昭要說的重點在哪裡,但他還是硬著頭皮問:“可這和你離開長孫家有什麼關係?好在霍氏還年輕,以後再生便是……”
太子微微皺眉,不大讚同宏敏帝的話:“父皇,還是先問問表哥,這個害得表嫂小產的罪魁禍首是誰吧。”
雖然那個人選就在嘴邊,但宏敏帝父子仍是一致看向長孫昭,等他公佈答案。
“臣連夜審問去過廚房的人,最終找出一人。她將紅花放在丫環熬給霍氏的藥中,霍氏身孕不足一月,哪裡受得了紅花的藥效,剛入夜便疼痛難忍……臣第一個孩兒便這樣沒了。”說到最後,長孫昭的聲音裡都帶著一絲顫抖。
“臣自認從未對母親不孝,是以臣不明白為何母親不願霍氏有娠,若是母親想長孫念繼承長孫府大可直說,讓臣挪位置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何苦害一個未出世的孩子。”
“臣自幼便在戰場上過日子,他日身亡也盼有絲血脈來墳前祭拜,還請聖上答應臣的請求,臣願從長孫府淨身出戶。”
太子冷哼一聲:“過不下便分家各過各的,他不過是個……有什麼資格繼承全部的長孫家?”
宏敏帝一怔,沒料到太子直接說分家,而跪著的長孫昭聽到分家二字眼中閃過明顯的亮光。宏敏帝差點點頭附和,可想起他那分外難纏的胞姐,若是此時貿貿然答應肯定要惹來廬陽長公主的大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