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準備好的金瓜子塞到陸勇手裡,陸勇推辭幾番也就收了,接下來向嬤嬤指揮著陪嫁丫環們掃雪時,陸勇非常有眼色的一起幫忙。直到眾人輕手輕腳的將院子裡的雪掃出一條小道來,新房內才算有了動靜,新燭亮了。
洞房夜裡的花燭象徵著兩位新人,要一同點燃一同熄滅才好,本來應是新人守著花燭,等它們一同熄滅或者將其吹熄的,但兩人睡的一個比一個香,等睜開眼時才發現紅帳內漆黑一片。
長孫昭等新燭漸漸亮起藉著掀開的一角看向紅帳內,一截嫩白的藕臂露在錦被外頭,他只看了一眼便想起夜裡的觸感。輕咳一聲走回帳中躺下,還沒蓋好被子就聽身邊佳人低聲喊著:“夢棋,好渴。”
他只好起身倒茶,好在茶盞一直放在爐邊,尚餘溫熱。
笨拙的喂她喝完水,長孫昭再沒有躺下的心思,悄聲找出衣服換上,抬頭看看外頭,天已大亮,稍後就得去上房請安祭祖。
斟酌片刻,他走到床邊喚她起身:“娘子,該起了。”
霍容玥恍惚間聽到男人的聲音,還以為在夢中,正要揮手開啟突然想起昨晚正是她與長孫昭的洞房花燭,當即一個機靈從床上坐起來,可是動作太利落牽引到昨夜的傷處,不由小聲呼痛。
長孫昭動動嘴角,沒說什麼,昨夜他確實魯莽了一些、
“何時給婆母請安?”
霍容玥只覺得這句話沖走了新房內所有的熱氣,長孫昭整個人也變得不一樣起來,眉間似是結了冰般冷淡,都說平寧侯與其母廬陽長公主不和,如今看來倒也不是外人虛傳了?
且拭目以待。
*
廬陽長公主起居的醇芳園在平寧侯府中軸線以西,新房在中軸線以東。霍容玥需要跟在長孫昭身邊徒步走上一里地才到婆母廬陽長公主的居處,只是腿間的不適讓她走路的時候格外怨念,長孫昭妻子也娶過,姨娘侍妾也納了不少,怎麼還跟個毛頭小子似的?莽夫就是莽夫!
長孫昭耳力眼力都比常人強上許多,偶然察覺到她的不適,雖未表達什麼,但腳上的步子卻放慢許多。
到達醇芳園時,廬陽長公主的貼身侍女已經候在院外。
“奴婢給侯爺,夫人行禮,長公主已經在正房等著兩位。”侍女莞爾一笑,率先走在前頭替兩人引路。
霍容玥深吸一口氣,但願這廬陽長公主不是惡婆婆才好。畢竟她前世可是有名的菩薩心腸,整日吃齋唸佛,連宮裡都少去,可侍女的話又讓她心頭打起鼓來。
醇芳園裡種著兩株臘梅,此時已經能看到枝頭的花苞。正屋廊下婷婷嫋嫋立著八位花團錦簇的侍女,盈盈朝兩人行了禮。
霍容玥悄悄覷了一眼長孫昭,見他目不斜視彷彿眼前的八位美人跟木頭樁子似的,心裡默默唸了一句:男人都是假正經而已,送到床上還不是照樣收用。
方才引他們進來的侍女替他們掀開正屋的簾子,迎面一股暖意總算驅走了外頭的涼意,霍容玥眼尖的看到她那公主婆婆面前一張墊子都沒有。而她的夫君長孫昭就這樣走過去直挺挺跪在地上,等她回過神來時也跟著他一起利落的跪在了廬陽長公主面前。
“兒子給母親請安。”
“兒媳給婆婆請安。”
霍容玥低著頭等公主婆婆說話,等的時間比拜堂的時間都長,才聽上頭淡淡一句:“起來吧。”
她這才看清楚自家公主婆婆是何模樣,前世她雖時常在世家夫人之中游走,京城內的公主郡主都見過,就沒見過名聲在外的廬陽長公主。雖然死了丈夫,但皇家女兒是不用像平常媳婦那般為丈夫守孝的,她頭上戴著一套紅寶石頭面,鳳釵上銜著一顆拇指肚大的東珠,紅色織錦撒金牡丹裙,豔麗卻不俗氣。先帝在時曾說廬陽長公主的樣貌最像他,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