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親孃!新夫人架子好大,若我們能去伺候就好了。”棉花不無豔羨,新夫人是世家貴女,能在她身邊當差只要規規矩矩盡心做事,以後必然少不了好去處。
畫眉無奈點出現實:“咱們不過是廚房的燒火丫頭,粗手粗腳伺候不了夫人的。”新房外守著的便是新夫人的貼身大丫環和奶嬤嬤,還有陪嫁的丫環婆子,根本沒有府中丫環的立足之地。
嘖嘖,棉花光是想想哪個場面就忍不住流口水,就算現在不用,以後也會用得著的地方,這府中終於進來一個新主子,若是不能靠上去,那就只能一輩子老死在灶上。
畫眉也是這樣想的,花一樣的年紀誰又想日日烤在火爐邊。
這死寂沉沉的侯府終於打破了平靜,不知是好是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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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容玥頂著紅蓋頭僵硬的坐在喜床上,新房裡靜悄悄的,偶爾聽到外頭的一點聲響又很快沉寂下去,如果不是丫環送來的那一碗燕窩粥,她還以為這新房被人遺忘了。
“姑娘,奴婢好似聽到女子的聲音,不是來鬧新房的吧?”不等霍容玥理理亂麻一樣的腦袋,便聽大丫環紅藥悄聲說道。
來鬧洞房的不外乎是想看看新娘子長什麼樣子的長輩,重來一世霍容玥自然不怕這些婦人的調笑,鬧別人洞房的事她也不是沒做過,只是她聽說已經亡故的前夫人的孃家也在宴上,她有幾分詭異的想,這鬧洞房的親戚中該不會有前夫人謝氏的孃家人吧?
鬧洞房的理應是是新郎官這邊的親戚,應該不會有謝家人。
霍容玥放心之下也有幾分失笑,前世平寧侯不曾續絃,今世填房竟變成了她,想想平寧侯府的現狀還不如前世的陸家清淨,但重活一世,她是怎麼都不想走前世的老路,更不想睡夢中被貼身丫環害死。
“姑娘,奴婢聽外頭的夢棋說來的夫人裡有謝家夫人……”紅藥忐忑不安的朝外望了望,哪有女婿娶填房,前夫人的孃家娘來鬧洞房,不是明擺著給新娘子添堵麼。
預感成真,霍容玥反倒踏實了,橫豎她腦袋上還頂著蓋頭謝夫人來了又能看到什麼,再說她敢做什麼也先得掂量一下霍家在大夏朝的分量。不過,前世就聽說謝家沒臉沒皮慣了,女兒去世後霸著女婿不讓其續娶就算了,平寧侯戰死後又急吼吼的慫恿廬陽長公主給他們謝家外孫請封世子,平寧侯長孫昭屍骨未寒,他的長子便高高興興繼承了整個侯府。
說起來前世她還差點成了這新任平寧侯的嫂子,當年陸家權勢正盛,廬陽長公主為給孫子找一們得力的親事親自到陸府提親,求娶的便是她那嫡親的小姑子,只是還沒等親事談成她便死在了陸家。這婚事到底成沒成她還真不清楚,然而這輩子比這小子長輩分那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這輩子如若不是聖上賜婚,這平寧侯也會像前世一樣至死也沒娶第二位妻子吧?
說起平寧侯長孫昭,祖上便是軍功起家,其父尚廬陽長公主後一生平平沒有值得稱讚的政績,反倒生在富貴窩裡的大公子年紀輕輕便入了軍營繼承長孫家舊業,不過十五歲就孤身闖入敵軍營中拿下頭領首級,得聖上特封平寧侯,其後狠辣手筆數不勝數,朝中大臣和京都百姓提起他都是又敬又怕,前世他戰死後出殯時還有百姓自傳送行拜別。
霍容玥之所以願意嫁給他做填房,多數是因他上輩子立下的豐功偉績。前世丈夫陸非遠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人,文采斐然又風流花心,而長孫昭至少比他男人一些。現在她開始後悔自己當初的莽撞,平寧侯府的水比陸府的水深多了,然而劍已出鞘便容不得她後悔,縱然前路有刀山火海她也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剛靜下心思,那邊來陪新娘子的夫人們已經走到內院來了。
浩浩蕩蕩而來的一眾夫人中走在最前頭的是一身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