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才、蕙質蘭心,難怪剛誕下小皇子沒多久又蒙受聖寵了。比不得我們這些人,既沒安貴人的閉月羞花,也沒有通貴人的錦心繡口。”
想不到後宮中連說句話都要這樣夾槍帶棒的,真是令人不勝煩擾。
我對玉桐微微笑了笑,以示感激,走上前去,對在座各位妃嬪俯身行了大禮,說道:“小戶人家無甚學問,才會附庸風雅隨意從書中挑出好認好寫的字兒來做名字。再者,就算名字取得妥帖也不如各位娘娘貴人們能夠蒙受聖恩的榮耀。宜貴人姐姐這樣說就是撫了聖上對各位姐姐們的美意,豈不是折殺了自己?”
僖貴人喜笑顏開,直笑道:“好了好了!這下宜貴人可碰到對手了,這新答應的嘴可是巧了。”
“你也是一樣,光笑別人。”怡妃拈起絹子對僖貴人頑笑,好似剛剛對於紫歌的爭執沒有發生過似的。
我一邊聽著幾位“前輩”嘮嗑,一邊心裡盤算著這後宮中的人真如菩薩似的,摸不透笑容背後的真正意圖。
作者有話要說:
☆、靜觀
在承乾宮用了飯又坐了會兒才出來,期間皇上身邊的梁公公親自送了兩盤御賜的冷盤,令幾位妃嬪倍感榮幸,當然,這榮幸之中又有對怡妃得蒙聖恩的嫉妒。
此時已至申時,暑氣欲退,風也沒正午那般灼悶。從承乾宮中出來,僖貴人吆喝著要請眾人去她宮裡坐坐。張常在因居於承乾宮後殿,在怡妃告乏之後她顯然也不會單獨同僖貴人逛御花園。
一行人透過履順門,走的東二長街,過了千嬰門向西行便到了御花園。介於從御花園回景陽宮並不遠,我按捺住不願再度參與那些話中有話中有話、綿裡藏針的把戲的心情,沒有違逆了眾人的雅興。
原以為作為皇傢俬苑的御花園應是十分壯闊的,同選秀時的印象不同的是,第二次來御花園倒生了一種“不過如此”的感悟。大抵是應選那日十分緊張罷,現下將御花園逛了一圈也不覺得有多美。全園格局也不過就圍繞了一座祈福用的欽安殿格局,對比曾經的小林寺、淥水亭那些我領略過的地方,這裡精雕玉琢、刻意為之的美景真是令我有些失望。
僖貴人帶我們粗覽了一遍園子後,眾人便在萬春亭坐下來。內監們備好了幾樣甜點和茶水恭敬地候在亭外。
宜貴人尾隨僖貴人走在前方,忽然扭頭對烏常在笑道:“烏常在應是許久不來了吧?”
只見烏常在微微頷首,輕語淺笑:“華荀沒有諸位貴人們的福氣,能夠時常來逛逛。”
烏常在說完,方才嫻靜少語的惠貴人猛地回過頭,插話道:“烏常在太謙虛了,這些日子皇上倒常有翻你的牌子,說不準又要晉封了。”
烏常在略顯尷尬地笑了笑,惠貴人又道:“佛家常說‘因果迴圈’,華荀原也是這御花園的掌案宮女出去的,現今一轉身成了娘娘又回來了,你們說說這得多巧的事兒!”
大夥兒笑了笑,連同明端她們也莫名其妙地附和著笑了起來。
我甚是厭惡此等作踐人的表情,但念在答應地位低等亦是無力去做些什麼,我索性走到堆秀山附近,將那些惱人的攻擊丟擲身後。
堆秀山在萬春亭西面不遠,前臨浮碧亭、亭下引活水而入,同御花園西首的澄瑞亭一樣建於人工小池之上。現雖已夏末,但小池上依舊零星地浮著幾朵白色的睡蓮,精美得如同一盞碧綠的玉茶托和漢白玉製成的精緻的茶杯。
我坐在堆秀山下的石井邊遠遠地望了一眼,不敢離萬春亭太遠,畢竟還是要守些規矩,不能太隨性了。微風過處,堆秀山旁的楊樹嘩啦啦地翻動葉子,即便秋還未至,卻已從這聲音中聽出了涼意。
這涼意,就似那夜隆禧書房外的梧桐,在風中舒展了連綿不盡的憂愁和孤寂。
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