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夫人竟然會給姑娘去頂罪。

不過就如夫人所說，如今這是最好的法子了。

只是，想著當日那個少女‐‐

徐嬤嬤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麼多日，她一直在想，以七姑娘那個睚眥必報的性子究竟會怎麼做？她甚至以為七姑娘會直接遣人來殺了夫人，可是王家護衛重重，殺一個人又豈是這麼簡單的事？

所以她等了這麼久，都沒等到那處有什麼動靜，便也只當那位七姑娘是暫且按捺下去了。

可她沒想到……

她會以這樣的方式來懲戒夫人。

早在外頭吹著寒風的那剎那，她就明白了，五姑娘自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可她哪裡知曉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就是這隻螳螂，而被她以為的那隻蟬卻不是真正的蟬，今日這一切結果早在那個少女的掌握之中。

那個少女怎麼會這麼可怕？

徐嬤嬤在內宅沉浮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碰到這樣厲害的人，竟然還是這樣一位未過及笈的少女。她的心裡又駭又怕，想同馮氏說幾句，可是隻要想到那個少女清冷的眼睛，便一句話都說不出。

她只能低著頭，慘白著臉，沉默著。

馮婉此時倒也沒怎麼察覺徐嬤嬤的異樣，眼見她進來，便與人說道：&ldo;先前的那些話，嬤嬤應該也聽得差不多了。&rdo;說到這，她稍稍停了一瞬，跟著是又淡淡一句：&ldo;我這一去，只怕日後是難以再待在府裡了。&rdo;

徐嬤嬤耳聽著這話，忙道：&ldo;夫人別這麼說，您……&rdo;

可她這話還沒說全，就見馮婉擺了擺手：&ldo;行了，如今時間緊迫，就別再說這些話了，你是跟著我的老人了，忠心耿耿，原本我該早早放你出府頤養天年，可如今這幅模樣，只能讓你再多留幾年。&rdo;

&ldo;祀兒的性子，我是不擔心的。&rdo;

&ldo;至於珍兒和珠兒，便要嬤嬤多費心些。&rdo;

眼見徐嬤嬤老淚縱橫的點了點頭，馮婉心裡也有些不好受，可到底還是忍著淚意，朝王珍那處看去，手撐在她的臉上又輕輕撫了一遍，淚意瑩瑩得看著她，口中是又囑託了一句：&ldo;今日之後，你別再去招惹三房那個丫頭。&rdo;

&ldo;以後好好待在府裡，好好照顧你的妹妹，只要你們兄妹三人好好的，我這輩子也就滿足了。&rdo;

&ldo;不要……&rdo;

王珍緊緊握著馮婉的袖子，拼命搖著頭。

馮婉看著她這幅模樣，心裡也不好受，可時間不等人，她還是回過頭避開王珍的視線，而後是從她的手中抽回袖子便快步往外走去。

&ldo;母親！&rdo;

王珍眼見人快步往外走去，便想追過去。

可她還沒走出幾步，便被徐嬤嬤給抱住了，徐嬤嬤抱著她，聲音還有些哽咽：&ldo;姑娘，您就聽夫人的話吧，就算不為了您著想，您也得想想三哥兒，珠姐兒。&rdo;

耳聽著這一句‐‐

王珍怔怔站住了，做這些事的時候，她沒有想過後果，她只是一心以為王珺必死無疑。可如今，她才知道，她做了怎麼樣的混帳事，就算她現在跑出去，她的哥哥她的妹妹也會被她牽連……

她好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也放棄了掙扎。

只能眼睜睜得看著馮婉越走越遠，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啞聲說道：&ldo;我錯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