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廟的冷清,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如花似玉還未及笈的小姑娘,哪裡肯讓自己餘後大半生湮沒在那個地方?
衣裳已經穿好,連枝扶著人走向銅鏡的時候,似是想到什麼,又問了一句:&ldo;您真打算予那位一個好前程?&rdo;她心裡對林雅的表現是不舒服的,這個人連對自己疼愛有加的母親都能如此,若真讓她得了富貴榮華,保不準日後回頭該怎麼使壞。
她怕日後林雅得了權勢,回頭又要來找郡主的麻煩。
王珺聽出她話中的擔心,卻只是輕輕笑了下,她任由連枝替她梳著發,而後是從妝盒之中挑了一支珍珠步搖遞給人,緩緩笑道:&ldo;我是想給她,只她卻未必肯信。&rdo;
林雅那個性子,她最是清楚不過。
這個人啊,又愛算計又多疑,又怎麼可能會相信她所說的?
不過她既然想要,她自然是會幫她的,那個被她當做珍寶般的男人,於她而言不過是個噁心不堪的畜生罷了。拿著胭脂輕輕抹了一回臉頰,等到緋色紅暈慢慢暈染開來,王珺才又說道:&ldo;萊茵閣的人,照舊看著。&rdo;
&ldo;她要是想出門,或是做什麼,且由著她去。&rdo;
連枝聞言,替她梳發的動作一頓。她張口想問些什麼,可看著銅鏡中那個神色冷清的女子,到底只是輕輕應了一聲。
約莫一刻後,王珺一應拾掇好,便帶著連枝朝正院去了。
她去的時候天色還早,可正院卻已經有不少人在灑掃了,瞧見她過來自是紛紛行了一禮,恭聲問她安好,王珺也沒有理會,等走進屋中,看著端坐在軟榻上的女子才露出一抹柔和而又嬌俏的笑:&ldo;母親。&rdo;
崔柔原先正背身坐著,聽見聲響才回眸看來。
待瞧見立在簾邊的王珺,也跟著露出一抹笑來,她一面朝人招手,一面是溫聲道:&ldo;今日怎麼來得這麼早?&rdo;
&ldo;昨兒夜裡睡得早,今晨醒得也早……&rdo;王珺笑著把這話說完,等明和替她解下外頭的披風才朝人走去,而後是又細細看了一回崔柔的面容,見她神色如常、不悲不喜,心下微一思忖便道:&ldo;母親,那人已經被送走了。&rdo;
那人說得是誰,滿屋眾人都知道。
周姨娘去得早,也沒鬧出什麼聲響,可該知道的人自然是早早就得了訊息的。
早在周慧出門的時候,便有人向崔柔來稟報了。先前崔柔沒什麼表現,如今亦是,她只是掛著一抹素日裡的溫和笑容,溫聲道:&ldo;嗯,我知道了。&rdo;
看著母親這樣的表現,王珺心下是有些奇怪的,這一抹奇怪,其實從昨日就開始了。無論是昨日林雅當眾說出周慧的所作所為,還是知曉周慧沒了孩子,母親都是這樣平平靜靜的,不悲也不喜。
想了想,等到明和上了茶,她便揮手讓眾人都退下了。
簾起簾落,屋子裡一眾丫鬟都退了出去,伴隨著那腳步聲越行越遠,屋子裡也就只剩下她們母女兩人。
王珺一瞬不瞬地看著崔柔,卻是過了好一會,才輕聲問道:&ldo;母親,您不高興嗎?&rdo;
她以為洗脫了冤屈,看著周慧離開,母親會高興的。
可如今看來,並非如此,沒有高興,也沒有不高興,就好像這些事與她無關一樣。
崔柔耳聽著這話,沒有回答她的話。
她只是抬著那對溫和的雙目,溫柔而又包容得望著王珺,而後柔聲問道:&ldo;這些都是嬌嬌安排的?&rdo;
是問句,語氣卻很肯定。
王珺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