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日是當日。
這位齊王殿下本來行事就與常人不同,她是怕他欺負了自家主子。
王珺看著連枝面上的神色,自然也知道她這心中在想什麼,她伸手拍了拍連枝的手背,示意無事,而後才又扭頭朝蕭無珩看去,口中是一句:&ldo;今日多謝王爺了,只是今日之事‐‐&rdo;
她這話還未曾說完,蕭無珩便接過了話:&ldo;你放心,不會有人知曉的。&rdo;
既然他這樣說了,王珺便也無話可說。
她也未再多言,只是朝人點了點頭,待又謝過人一回,而後才由連枝扶著她朝山下走去。
上了馬車。
王珺便靠著那丁香色繡纏枝葡萄紋的靠背坐著,她把手搭在那引枕上頭,神色也沒了先前在外頭時的模樣,雙目微垂、眼中也是一片淡漠的模樣。
連枝瞧著人這幅模樣,心下還是有些微怵。
她也不敢多問,只是給人倒了一盞熱茶,等把茶盞奉到了王珺跟前的茶案上,便屈膝跪坐在一側。
王珺接過茶盞卻沒喝,她只是垂著頭看著茶盞中沉浮的茶葉,等到吹了茶沫,聞著那股子茶香,她才開口問道:&ldo;先前外頭是什麼模樣?&rdo;
外頭?
連枝驟然聽得這一句,卻是一怔。
等回過神來,她便輕聲回道:&ldo;打先前二爺出來後,那位林姑娘也出來了……&rdo;這話說完,連枝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忙抬了頭揪緊了袖子問道:&ldo;郡主,難不成二爺竟和那位林姑娘認識?&rdo;
若不然,她實在不明白郡主今日的異樣。
只是那位林姑娘是打姑蘇來的,二爺可從來不曾去過姑蘇,和那位林姑娘又是怎麼認識的呢?
王珺耳聽著這話,吹著茶沫的動作便是一頓。
她也未曾抬頭,只是過了很久才說道:&ldo;從今日起,林家外頭看守的人就撤回來。&rdo;這話說完,她便飲了一口盞中茶,今春剛送來的六安瓜片,一直是她的最愛,可今日這茶入口,卻只餘苦澀。
等說完,王珺也沒再理會連枝的錯愕,只是把手中的茶盞落在一側,而後便合上了眼睛。
連枝的心中是奇怪的,甚至比奇怪還要多上幾分疑惑。早先日子,郡主日日讓人在林宅外頭看著,還讓底下的人事無巨細都得上稟。
可如今怎麼就要撤回來了?
還有郡主的情緒,縱然她掩飾得再好,可連枝說到底也是她的貼身丫鬟,自然是能夠察覺出她的不對勁。
先前裡頭究竟出了什麼事?
二爺和那位林姑娘又究竟是什麼關係,還有郡主……這些日子又究竟是怎麼了?
這些問題在連枝的腦海里徘徊著。
她想問一問人,可眼看著郡主這幅神色,卻又不敢開口。
而蕭無珩手牽著韁繩坐在馬上,一直保持著和馬車不遠不近的距離,直到快到城門口才停了下來。城門口熙熙攘攘,而他的目光卻一直跟隨著那輛馬車,眼看著馬車越行越遠,直到再也瞧不見才終於揚起了手中的鞭子,朝王府去。
……
等到了齊王府。
外頭的小廝見他回來自是忙迎上了前。
蕭無珩把手中的鞭子扔給人,便舉步往裡頭走去。
成年的王爺在外頭有各自的府邸,蕭無珩的府邸和他幾個兄弟的隔得也不算遠,皇親貴胄,屋宅自是豪奢非常,可蕭無珩年年都在邊陲,這宅子裡頭除了幾個老僕和隨從,卻連個鮮活的丫鬟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