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柔不知道，她只是怔怔得望著母親，不過也沒等她怔忡多久，外頭便傳來丫鬟的輕稟聲，道是：&ldo;老太太知道親家老太太來了，特地讓人來請。&rdo;

這話一落，旁人還沒說話，李老夫人便先斂了臉上的神色。她微垂著眼，伸手撫了撫衣擺，而後是神色不明得開口說道：&ldo;我和我這位老姐姐也是該好好敘敘舊了。&rdo;

崔柔此時也已回過神來，看著李老夫人的神色，心下一緊，忙輕聲說道：&ldo;母親，婆婆她待我一直都很好，您‐‐&rdo;

她這話還沒說全，便見李老夫人抬了眼朝她投來一眼，那眼中並沒有什麼情緒，無波無瀾得，好似暴風雨前的寧靜。眼瞧著崔柔止了聲，李老夫人才說道：&ldo;我那老姐姐是個什麼人，我比誰都清楚。&rdo;

&ldo;可王慎是她的兒子，子不教母之過。&rdo;

&ldo;她的兒子讓我的女兒如此委屈，我豈能不管？&rdo;

等這話說完，她便站起了身，往外走去的時候是又與人叮囑一句：&ldo;過會去了那，你不必說話。&rdo;

她怕這個蠢女兒，沒得又該心軟了。

崔柔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卻也不敢違揹她的意思，只能輕輕應了一聲。

倒是謝文茵看著她面露為難，握著她的手輕輕拍了一拍，柔聲說了一句：&ldo;你別擔心，母親心裡有分寸，斷然不會胡來，她也是想替你討個公道……&rdo;等這話說完，她便又壓低了聲，跟著一句：&ldo;也是該給你一個公道。&rdo;

以前的事也就罷了。

可這無緣無故又和那個女人牽扯在一起，如今有了孩子，還鬧出那些醃髒事冠在她這小姑子的頭上。

謝文茵如今還真慶幸，今日侯爺沒跟她們一起過來。

要不然按照他那脾氣，知道阿柔受了這樣的委屈，只怕真該要好生鬧上一場了。

幾人慢慢往正院走去。

李老夫人走在最前，崔柔和謝文茵緊隨其後，而最後的便是王珺和崔靜閒。這會剛走出院子，王珺便招來身邊的連枝對著她耳語了幾句，等到連枝退下後，崔靜閒才低聲問道：&ldo;連枝這是要去哪？&rdo;

王珺聞言也只是輕輕笑了笑：&ldo;我吩咐她去做點事。&rdo;

崔靜閒耳聽著這話也就沒再說話。

……

等到一行人走到正院，已是一刻鐘之後的事了。庾老夫人親自在廊下候著，眼瞧著她們過來，便忙由容歸扶著迎上前去，等走到李老夫人跟前忙握住人的手，雙眼泛紅、語帶哽咽得說道：&ldo;老姐姐，可算是把你盼來了。&rdo;

李老夫人看著她這幅模樣，也不免有些動容。

金陵和長安不算近，她們兩個年紀也都大了，距離上回見面也已過去有好幾年的光景了。

如今看著自己的老姐妹就在眼前，就連素來硬脾氣的李老夫人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她任由人握著手，只是還不等說話便聽見一聲：&ldo;母親。&rdo;

聲音熟悉，語氣熟稔。

正是她往日最為中意的女婿，王慎。

李老夫人循聲看去便瞧見站在庾老夫人身後的王慎，他穿著一身常服，看起來瘦了許多，臉色看起來也不是很好，雖然氣度還在，可瞧著總歸是多了些以往沒有的萎靡頹廢。眼看著王慎，她便半眯了眼，臉上的動容盡數消散，神色也冷淡了許多。

這幅神色的轉變，可以說是沒有半點遮掩。

庾老夫人知道她心裡有氣，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