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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頁

自從溫有拘說完那句話後,這竹林之中便遲遲再無人說話。

唯有枝葉纏繞在一道時,鬧出些許聲響。

崔柔的面容仍舊保持著先前微仰時的模樣,只是雙目卻不似先前那般帶著歉意,而是睜得很圓,似是錯愕,又像是怔忡。她起初還想再同人表幾句歉意,為了那本不該存在的冒犯,因此紅唇也依舊保持著微微輕啟的樣子。

只是在聽到溫有拘那句話後,卻因為太過震驚的緣故,一時竟忘記了閉緊。

我對你的確心懷不軌……

這話恍如林間的清風一般,看似輕柔卻有著他該有的力度。

不過九個字,可崔柔卻好似聽不明白似得,竟一直仰著頭愣愣得看著溫有拘。

溫有拘看著她這幅模樣,眼中笑意越深。

平日的崔柔大多都是溫雅端莊的,無論是她的神態還是動作,都是長安城中世家大婦的標榜。可如今的她,睜得很圓的眼睛,微微輕啟的紅唇,沒了平日的冷靜自持,臉上的神態是驚訝錯愕的。

這幅模樣,竟有些像他當年雪日狩獵時遇見的狐狸幼崽。數十人的弓箭都對著它,可它卻沒有驚慌沒有害怕,只是半歪著頭,不解他們要做什麼。

就這麼一副簡簡單單的模樣,卻讓人的心中無端生出一種莫名的歡喜。

那個時候,他笑著抬手讓人收回了箭弩,放了那隻狐狸歸於林中。

而今‐‐

他也笑了。

微微垂下的眸中,猶如四月春風一般,臉上也是掩不住的溫文爾雅,溫有拘笑著伸手拂向她的肩頭,修長的指尖捻著她肩頭那一片紋路清晰的竹葉。或許是這一番親暱的動作,終於讓崔柔回過神來,她似是受了驚嚇忙往後倒退一步,就連眼中也多了幾分忌憚。

眼看著崔柔這般神情舉動,溫有拘也沒覺得什麼。

他只是攤開自己的手心,把那片竹葉露於她的身前,似是在與她解釋先前的舉動。

察覺到她輕微得鬆了一口氣。

溫有拘才繼續說道:&ldo;當日你曾問我這些年過得如何,我與你說很好,其實那都是我騙你的。&rdo;

他說話時,聲音溫和,臉上也帶著一抹笑,只是那微微垂下的眼睛卻一瞬不瞬地望著她,沒了以往相處時的避諱,即便依舊溫文爾雅卻也有著不可忽視的強勢。

也是這一抹強勢,讓崔柔避無可避。

她的身後是竹林,而身前是溫有拘,左右兩側倒是沒有屏障,可她卻好似被困於這方寸之地忘了動彈,甚至連一句讓他別再說下去的話都說不出口。

她只能低下頭,不再與他對視。

好似這樣的話,就可以掩蓋住自己內心的慌張,就可以假裝聽不見後頭的話。

溫有拘看著她少有的逃避模樣,臉上的笑意卻變得越發深邃起來,自從與她相識後,他曾有意無意得從崔長豈的口中打聽過許多回崔柔的事。

大多都是小時候的事,還未及笈的小姑娘在金陵的一點一滴,他一點點的從別人的口中套出來,好像這樣就能夠看盡她的從前。

看盡那段,他未曾參與過她的從前。

&ldo;你別看我那妹子溫溫柔柔的,小時候卻比我還愛玩鬧些。五、六歲的時候,見我爬牆出去非扯著我的袖子讓我帶她一道出去,我若不肯,她也不哭,只是抬著一張臉,彎著一雙月牙似的眼睛望著我,笑眯眯得同我說&l;哥哥若不帶我去,我便同父親去說你出去玩&r;。&rdo;

&ldo;長大些,父親教我們騎馬射箭,她呀看著柔弱,性子卻是個不服輸的,從馬上摔下來也不哭,被長槍劃破手也不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