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抬起頭,發現是外科醫生葛馨,而且還曾經是同一間大學裡的學妹,紀哲謙苦笑,“學妹,是我。”
葛馨皺了皺眉,走快了兩步,扶起了紀哲謙,關心地問道:“哲謙,你將近一個月沒有來上班,是發生什麼事了嗎?我問了院長几次他也沒理睬我。”
紀哲謙低下頭,有那個男人在,哪怕他是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也沒人敢多說一句話吧。
“學妹送我回我辦公室就可以了,時候不早了,你先下班吧,我休息下就好。”紀哲謙被葛馨扶著走過醫院的長廊,有些疲倦地道。
葛馨卻將紀哲謙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從櫃子裡拿出好幾個急救箱,熟練地將紀哲謙的衣服扯開,並用專業的醫生口吻道:“先換一套乾淨的衣服,醫院只有病號服了,換上。”
紀哲謙無奈地搖頭,“學妹,不要拿我當病人,我也是個醫生。”
“不要叫我學妹,這裡是醫院,不是學校 ”葛馨義正言辭地道。
見紀哲謙已經換好衣服,便麻利地幫他的傷口消毒,手抖了一下,葛馨抬起頭看著臉色不好的紀哲謙,“這些傷口各種各樣,擦傷、鞭傷、還有很多機器才會造成的傷,哲謙,你這一個月到底去做了什麼?”
紀哲謙有些煩躁地捏了捏太陽穴,“葛馨,你別管了,我沒事,休息一晚就可以了。”
葛馨將手裡的鑷子扔在了床上,“你沒事?你知不知道你的手因為耽誤了治療的最佳時間,有可能再也無法準確地使用手術刀?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的這些傷口如果處理不當有可能會引起破傷風?紀哲謙,你現在渾身是傷的樣子你敢跟我說你沒事?你傷得很重,明天必須做個全身檢查,如果被阿姨看到……”
“不要告訴我媽。”紀哲謙無比認真地道。
葛馨是紀哲謙母親最好的朋友的女兒,所以兩家的關係一直很要好,初中高中的時候紀哲謙家搬到了x市,兩人才失去聯絡。
後來又進了同一所大學,葛馨一直很喜歡紀哲謙,從小到大。
但她也一直知道紀哲謙喜歡的是一個男人,一個叫鬱梓的男人。
而且那個男人現在似乎傍上了一個有錢人,連院長都得給點頭哈腰的有錢人,之前他們還在建民醫院住過幾天,所以葛馨大概知道那麼一點情況。
“我才進醫院沒多久,想等實習期差不多了再去拜訪阿姨,但你如果再不好好配合,我現在就打電話告訴阿姨 ”葛馨拿過消毒水,絲毫不客氣地往紀哲謙的傷口上塗。
紀哲謙算是敗下陣來,“你盡力就好,手如果恢復不好,我就申請調科室,在大學裡我還修了心理學和藥劑學,餓不死我。”
葛馨聽到這裡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你該不會是得罪了他現在的男人吧?聽說那個男人在黑白兩道都有些名堂,你別做傻事……”
“葛馨,這是我的事,你別管 ”紀哲謙現在渾身痠痛,他只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療傷,心傷以及身傷,而此時葛馨的存在只會不斷地揭露他的傷疤。
葛馨沒有再說話,但紀哲謙不耐煩的話語已經證明了自己的猜測,那麼多恐怖猙獰的傷口,如果不是得罪了人,好好的一個人又怎麼會變成這樣
將所有的傷口都處理完畢上好藥後,葛馨拿了兩張被子過來,輕輕蓋在紀哲謙的身上,而後拿過自己的包包,悄悄地關上門離開醫院。
夜風吹襲在葛馨的身上,天是濃墨般的黑,紀哲謙的話彷彿一直在葛馨的耳邊迴盪。
這是我的事,你別管 這是我的事,你別管
葛馨邊走邊苦笑,這個世界上對單相思的人而言最殘忍的一句話,莫過於劃清界限的一句“這是我的事”,只可惜她跟紀哲謙是一樣執著的人,一條路走到底,死也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