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答的主考官一共兩個人，一個樂正飛絮一個是有著“天夜叉”之稱的樂正博。他是所有參與教導實習道人師父中最為嚴格的師父，據傳聞，從來沒有人見他笑過，很多新人光是聽到他的名字身子都會害怕得發抖。

樂正羽華因那天昏倒並不知道救自己的人就是眼前這個考官，樂正博倒是認得他，更何況他一直處於風口浪尖，對他自然有一定的瞭解。

不過，眼前的這個人，雖然有著同樣的外貌，行為舉止、表情神態在樂正博的眼裡卻和以前的那個樂正羽華不一樣。

他的坐姿變了，從未見過有哪個新人坐姿會是如此；他的眼神變了，變得更堅定，沒有一絲的迷惘。

眼前坐的這個人，樂正博看不出一個新人的模樣來，更不認為他是一個十一歲不經世事的小孩。

“出去吧。”

樂正博放下茶杯說了這麼一句，記錄員和樂正羽華同時都震驚了，但是相對於記錄員，樂正羽華的震驚並沒有表現出來。

“師父，您得問他問題。”

記錄員輕聲提醒了下。

“我沒什麼可問的，你可以出去了。”

樂正羽華握著拳，臉上卻沒有一絲生氣的表情，站起來鞠了個躬就打算往外走。

“站住。”

樂正羽華又聽話的停下了腳步。這要是以前，他一定從一開始就站著不走，眼神狠狠地盯著對方，直到被嚴聲呵斥，可是這次他沒有。

“為何走？”

樂正羽華想起以前在部隊教官為難自己，血氣方剛的自己和教官起衝突，還被教官狠狠教訓了一頓。

“為什麼出手？就算他故意挑你毛病為難你，讓你出去跑操就去，你是軍人，服從命令是你的天職。”

樂正羽華不服氣的反駁道:“就算是錯誤的命令也服從嗎？”

“什麼是錯誤？只是跑操三十圈，你可以做得到。挑你毛病是不應該，那你就別留毛病讓他挑，這你也做得到。可是你先動了手，打的還是你的教官，這是犯紀律，絕不應該。”

“老子不幹了。”

“樂正羽華你給我站住，走出這裡你就是逃兵。”

“逃兵就逃兵，我他媽的就逃兵怎麼了？”

“再說一次，出去當著三葉的面再說一次。”

一聽到三葉的名字，樂正羽華的語氣立馬就慫了。

“三……三葉，她、她來了？”

“沒到這邊來，本來是要來的，怕影響部隊形象只是讓人把東西給帶了過來。果然還是她懂你，剛進部隊肯定會惹事，所以她託我帶了句話給你。”

“三葉說什麼了？”

“她只說了一個字，忍。你的性格就是太急躁，又受不得任何挑釁。下次，絕沒有下一次，你給我聽清楚了。”

“是。”

樂正羽華轉過身來，他的拳頭早已鬆開。

“因為您是師父。”

“我是師父，所以我說的任何話你都會照做嗎？”

“不會。”

“那，怎樣的話你不會？”

“比如您不是讓我走而是讓我滾，我絕不會滾。”

樂正博先是一愣，隨後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一笑連他的徒弟都震驚了。

“好，回答得好，你這次真的可以走了。”

樂正羽華可以確定這一下不是試探了。

“是。”

樂正羽華走後，記錄員一臉懵，懸著筆，不知道該怎麼做記錄，他完全不懂自己師父和樂正羽華說了些什麼。

“師父，這……”

“就當我一句話也沒有問過，直接給他個乙吧。”

“這，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