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靜,我是否真的對你太過殘忍...
我想已經很久了,或許也沒有多久...
我在這個黑暗溼冷的牢獄裡待了多久,我不知道,這裡沒有白晝黑夜之分,只有無止境的黑暗,唯一的光明只有偶爾從牆壁那一扇視窗會洩進幾絲清冷的白月光。
自從得知蒲靜性命無礙昏迷未醒後,我不說話也不吃飯,總是躲在窗邊窺探這小小的風景。
曇花誤刺傷蒲靜的當時,她似乎不能接受自己傷害了心愛的人的刺激,拿著手上沾滿蒲靜鮮血的短刀,毫不猶豫的往細白的頸子抹去,大量的鮮血從剛劃出的口子噴出,我難忘她最後臉上的微笑,卻是滿足的。
當愛成為生命的寄託,這樣或許對她而言是最好的結局。
因為她的愛情是絕望的,我的也是。
或許愛情它從沒有過完美過,如同命運的從不仁慈。
我被當成殺人犯關進了大牢,我沒承認也沒否認,蒲靜重傷和曇花的死,雖不是我親手所做,歸咎禍端卻是因我而起。總之我是無法撇清關係的。
“是你殺了那個青樓女子跟殺傷蒲靜的吧?”
當牢卒的鞭子一下下落在我身體上的時候,淌下的鮮血模糊了我的眼睛看不見任何東西,耳邊只有人不停大聲恫嚇的,質問我這個問題。
我從沒有反應。
“呸!這輩子沒見過像你長的斯文卻這樣心狠手辣的人!”在我身上徒費力氣的獄吏在離開牢房前,輕藐的唾罵。
我只是無聲的笑笑,我想這麼黑的牢獄,他看不見我在笑。
別人的藐視辱罵,我已經沒有感覺。
我親手割斷了別人的愛情,我已沒有資格再去祈求幸福,連奢望也不能夠。
如今加諸於我身上的這一切,是我應有的懲罰。
為什麼總是死不了,為什麼死的總不是我呢....
背上胸前裂開癒合不了的傷口,結痂的血塊底下又流出新鮮的血。
我靠著泥牆不斷的想著。
生既無歡,死又何懼。
我的生命早已失去色彩,我的一切愛慾早已被葬入深淵,我還在等待什麼,期望什麼,最終我是不是還會走上哥哥和曇花的路子,以死亡來結束苦難,我不知道。
“年輕人,死了固然是解脫,可是一旦死了就什麼都沒了。”隔壁的那個被關了十幾年的老朽說道。
進入這裡的人頭幾晚都會夜不安枕,幾天的直說自己冤枉,腦子裡只有瘋狂的想著要脫離這裡要出去的念頭。
久了,這種受盡折磨暗無天日的日子不是把人逼瘋了就是逼死了,住的再久一點也就沒了當初那股要自殺的氣魄,連希望能出去外頭再見一次陽光的勇氣也沒有了。
人終究還是怕死的,最可悲的莫過想死但不敢死,不過又怕什麼呢,是死了還是活著有時候我都快分不清了。
這是他最後說的一句話。
隔日,我再沒有聽見他的聲響,我想或許是上天難得大發慈悲,成全了他的願望,我不覺感傷,反倒為他高興,只是這等好運何時能輪到我身上。
當腳步聲在我的牢房門前停歇,門上鐵鎖與鑰匙清脆的撞擊聲響起,我淡淡的笑了。
終於,脫離這一切的時刻來臨了嗎...
“青風,你總是要把自己弄的這樣慘兮兮。”
突如其來的光線,讓我有些不適的眯起眼,努力的睜開眼,站在面前的嚴曙,揪起眉頭頗不贊同的看著我,好像在責怪我現在這糟透了的模樣。
我儘量不扯動嘴角的傷口,冷冷說道:“慘到能讓你洩完心頭之恨嗎?不夠的話你可以趁現在落井下石,機會難得啊。”
是的...眼前這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