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他們曾遇到多大的困難,無論擺在他們面前的是怎樣的艱難險阻,她都不會提分離……
他依然拉著她的手,雙目已溼,喉間哽咽,“珊兒,如果我說,不讓你走呢?如果我不想分手呢?我已經用行動在證明了,我不想失去你,我可以失去公司,失去一切,也不想失去你啊……”
失去公司,失去一切……
這個代價,太重,太重,他每說一次,她心裡的負擔就重幾分……
“王哲……”她看著他,餘下的話,不言而喻。
王哲在她眼裡,看懂了一切,心內酸楚,聽得她的聲音再度響起,“王哲,你抓得太緊了,我疼……”
有些東西,何嘗不是因為抓得越緊,而越疼呢?
她,曾經也是。
在她的世界裡,將她的一生,她的期許,她的幸福,全部牢牢掛在他身上,以致忘了自己是誰……
王哲終於鬆了手,而她,在他的注視裡,也終於遠去……
獨自一人在街頭站了許久,都找不到該去的路……
剎那間陷入迷惘,何處才是他的歸處?
在過去那些忙得腳不沾地的日子裡,他心中始終是有方向的。
無論多麼忙,無論多麼晚,無論去了哪裡,只要停歇下來,他就知道,他該回家,因為,家裡有一個等他的人,有他永遠的牽掛,然而,現如今,他該去哪裡?哪裡才有意義?
在街上晃盪了半天,這是他自十八歲以來第一次這麼清閒,第一次,不知道該怎麼辦。
十八歲開始,就有人告訴他以後要怎麼過該怎麼過,有人給他訂好每天的學習任務,每週的學習目標,他朝著她既定的方向努力;
後來,要考大學,也是她給他參考專業,填報學校,告訴他今後的事業該從哪個方向努力;
再後來,他開始有自己的想法,卻沒有信心,還是她,給他鼓勵,給他支援,用她全部的生命在支援,她的笑容一直是他努力的方向,他終其努力所奮鬥的目標,就是給她幸福的生活,看見她幸福的笑容。
然而,突然之間這一切都不復存在了,他要為什麼奮鬥?他的奮鬥又還有什麼意義?
在反反覆覆問了自己一個下午之後,他最終走進了酒吧。
半醉之際,開始回顧和懷念,懷念那些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尤其是高中的時候,最單純最簡單的相處,卻充滿向上的動力和奮鬥的激/情的日子,那時候的太陽,當真每一天都是新的啊……
極度鬱悶之時,他打蕭伊庭電話。
蕭伊庭這傢伙,最近也是越來越深沉,全然沒有了當初的逗逼氣質。
“喂,是我,過來。”他醉醺醺地說。
“來幹嘛?”那端的人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來給我收屍……”
“什麼事啊?要死要活的是男人嗎?”
他只報出了地址,“不來就絕交了啊!”
蕭伊庭自然會來的,一來,便看見他喝得二五八萬似的,上前一拍他肩膀,恐嚇,“我說你膽子不小啊?喝成這樣不怕蘇蘇讓你跪
鍵盤嗎?”
王哲看了他一眼,苦笑,“我倒是想跪,得有人看啊……”
“怎麼了?”蕭伊庭終於嗅到一些不妙的氣息。
王哲遞給他一瓶酒,在他瓶子上一撞,“來,哥們!祝賀我脫離苦海啊!我終於擺脫珊兒的魔爪了!”
記得讀高中的時候,他和蕭伊庭被兩個女生逼得除了埋頭讀書簡直無路可走,那時候兩人在一起便叫苦連天,紛紛表示什麼時候才可以擺脫兩個女魔頭的九陰白骨爪,得以重獲自由,而今,他終於做到了,用了七年的時間,只是,為什麼一點也沒有解放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