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言不發地,開始喝酒。
喝到一定程度,付真言叫停,“夠了,再喝下去,她會不高興。”
是他醉了還是付真言醉了?
有時候他真的希望她不高興!
他喝酒、他頹廢、他不思進取,她就會不高興嗎?
從前的她,曾衝進網咖,將偷偷溜出去上網的他逮個正著;也曾在他騎著機車在校園橫衝直撞的時候如女鬥士一般橫在路中間……
那麼,他再犯一次錯,她就會再次出現嗎?
可是,他不敢,他答應她的,要聽她的話,乖乖地生活……
“該睡覺了!”他扔了杯子,取出隨身攜帶的藥,吃了,進入臥室,也不管付真言。
付真言看著他的背影,默默起身,把餐桌收拾乾淨,碗筷都洗了,而後,關燈,悄悄離開。
他和蕭伊庭十幾年不對盤,為的是同一個女子,而在此女子離開人世之後,一切終於消停……
自葉清禾迴歸,他就漸漸淡出了她生活,對自己說,只要她過得幸福,就學會逐漸遠離她吧……
直到後來葉清禾牽連進官司,他也只是默默關注,因為他信任她,也瞭解她對蕭伊庭的感情,既然選擇了回來,就絕不會再做任何傷害這份感情的事,而他更信任蕭伊庭,說實話,雖然十幾年和他爭鬥不斷,也總是嘲笑這個人幼稚,可打心眼裡,他還是佩服蕭伊庭的,一個和他從前一樣的學渣,竟然能考入名校,成為京城名律,不是他可以辦到的,所以,他相信,蕭伊庭一定能幫助葉清禾,也只有他能幫得到她,他自己,是沒有這個能力的了……
既然沒有能力,他就選擇沉默,以免給蕭伊庭添亂。
再後來,竟然傳來如此噩耗……
這是他人生中經歷最痛之事,然而,他也只能一個人默默傷心難過,一個人默默懷念。
他沒有怪責蕭伊庭,更沒有來指責蕭伊庭的過失,因為他知道,蕭伊庭愛葉清禾,比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自己尚難過至此,蕭伊庭只怕已痛不欲生,他,又何必再來添傷?
今日,恰巧路過此地,卻意外地看見餐廳那扇窗戶有光,他心跳頓時劇烈加快,可是,那也只是生理上的反應,他的理智告訴他,那上面的人不是她……
但他仍然不由自主地,在底下久久地凝望,凝望那一窗光亮,就像凝望著一個人。
然而,那光突然滅了……
他忽然地,便產生了一個衝動——上去看看……
只是,看了,喝了,也半醉了,卻更是傷感了……
借酒消愁愁更愁,老祖宗的話,是真理……
蕭伊庭醒來時,發現自己是和衣而睡的!睡眠真好啊!他苦笑著感嘆。
上一次見寧子,人瘦了一大圈,眼裡佈滿紅血絲,是睡眠質量嚴重不行吧?他是不是該勸寧子吃安眠藥呢?一顆不行吃兩顆,兩顆不行吃三顆,像他這樣,總有一顆讓你入眠啊!
進浴室衝了個澡,把以前的衣服拿出來穿,隨便套上就去律所了,他自己都沒有發覺,那些衣服和褲子都大了好些,空蕩蕩的……
進辦公室,地板鋥亮,桌上一層不染,還插了幾朵花,旁邊擺著一杯茶。
不用說,他也已經知道這是小魚一大早來做的,她這麼做已經很長時間了,只不過,再也沒在他面前出現過,總是在他還沒來的時候就已經走了。
眼不見,便沒有感覺,他只當什麼都沒看見,最重要的是,他沒那個心力去揣摩其他人,愛怎樣就怎樣吧……
他看了眼日曆,週五,是去范家的日子。
范家,那個讓他害怕又牽掛的地方,無論怎樣,最多隔半個月他會去一次,其實,他倒是想去得更頻繁一些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