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也不知道她舅舅是這樣的人。”
“你知道什麼?”姜漁晚橫了他一眼,“當初把微微介紹給你大哥,就是你外公外婆的意思,現在想來,可能根本就是宋成徽的意思!我真是沒挑好人!這個家!就沒個安寧的時候!”
“媽——”蕭伊庭怕的就是媽媽有這樣的情緒,又道,“不管怎麼說,大嫂現在都是自家人了,這會兒估計大哥大嫂也都不好受,您就看在寶寶的份上,讓大哥大嫂他們自己去處理吧,組成一個家不容易。”
“你這麼容易看開?你把外公忘了?沒良心的小東西!”姜漁晚輕罵了他一句。
蕭伊庭輕嘆,“媽,我沒有忘記外公,我記得他對我的好,只是,到了現在,沒有什麼看不開的了,只要活著,就是幸運的,只要是一家人,就好好珍惜,揪著那些恩怨不放,只會造成更多的悲劇。媽,我沒有其它的想法了,只希望您、爸爸、爺爺奶奶、大哥大嫂,還有他們的小寶貝,以及所有活著的親人都平平安安的,一家人緊緊在一起,就夠了。”
姜漁晚被他說得無話可說,“你能這樣就最好,我跟你爸就是怕你想不開,放不下,早點放下吧,孩子……”
姜漁晚說完,就低著頭出去了,蕭伊庭躺回床上,關了燈,黑暗中,反反覆覆地想著母親說的話,的確是不該讓活著的人再為自己操心了……
只是翻來覆去的,仍然無法入睡,只好起來,將另一粒安眠藥也吞了下去,這樣,總能入睡了吧?
事情,總算如了他的願,這是他入睡最早的一個夜晚,也是睡得最安穩的夜晚,只不過,第二天早上醒來時,感嘆今天又得去找紀子昂開藥了,這樣每天去找多麻煩?紀子昂肯不肯看在同學的份上給他開一瓶?
自那日起,他便仰仗著這安眠藥過日子,依然很聽話地努力吃飯,依然會微笑,對著每一個人微笑,依然會在想念她的時候把速寫本拿出來畫,依然會在週末去走她們一起走過的路,依然會在每一個早上帶著小烏龜去散步,他甚至,還在時間足夠充裕的時候,再沿著那條河去打探,只是,仍然沒有訊息,幾乎所有人都同情地看著他,臉上寫著一句話:不要再找了,不會再有生還的機會了……
是嗎?
這樣的表情,無疑又在他傷痕累累的心上撒下一把鹽……
他面無表情地回京,再去過同樣的生活。
不過,穩定的睡眠,總算讓他的臉色看起來不那麼晦暗,可是外表的逐漸光鮮和內心的荒蕪卻成了正比,思念的痛,從來就不曾因為時間的推移而有所減少。
姜漁晚曾問他,是否一輩子就這樣了。
他倒是覺得,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
就這樣吧,一天一天,時間便走到了盛夏,期間,蕭城卓從美國回來,家裡人一直瞞著他這件事,現在終於瞞不下去,二十出頭的他,年輕氣盛,接受不了這個訊息,卻無處發洩,只對著他吼,把姐姐交給他,他為什麼沒有保護好……
他恍恍惚惚地看著蕭城卓,答不出這個話來,這個問題,他已經問了自己千萬次,為什麼沒有保護好……
和蕭城卓一起回來的,還有喬思,他不知道喬思的反應是什麼,因為,他根本沒有勇氣去見喬思……
蕭城卓說,喬思已經決定來中國工作,這一次,蕭伊庭沒有把他和妹妹的房子讓給喬思住,他捨不得……
期間,寧子離婚。
人世間的悲歡離合,他們兄弟算是嚐盡……
盛夏漸漸進入尾聲,水岸邊新嫩的柳枝已是滿樹盛裝,親愛的妹妹,我們認識整整十三個年頭了啊……
十三週年,他要好好“慶祝”一番。
那天,他沒有去律所,早早地去了他們念大學時的小家,用了大半天的時間收拾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