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朵溫柔的無形的蓮花,在湖面上悠悠地綻放,帶著無限的纏綿和繾綣,帶著幽咽難平的深邃情意,留戀捻轉,悠悠,劃過她的心扉。
瑟瑟心頭劇震,這樣的簫聲,正是記憶裡那熟悉的蕭聲。
正是那首……《鳳求凰》。
是他嗎?
瑟瑟玉手撥動琴絃,琴音一轉,也開始演奏《鳳求凰》,悠揚的琴音與那蕭聲合奏起來。
蕭聲悠揚,琴聲清麗。
錚錚琮琮的琴聲夾雜著清幽的洞簫聲,在這個靜夜裡,是那樣的動人心絃。這一瞬間,就連一向熱鬧喧譁的臨江樓靜的好似無人一般。
琴聲蕭音似乎在一問一答,琴音低緩,蕭聲也慢慢地低沉下去,但卻低而不斷,迴旋婉轉,優雅低沉,連綿不絕,蕩氣迴腸。
瑟瑟的手指搭在琴絃上,琴音歇止,琴絃仍*不已,好似她的心。
她起身,透過半開的扉窗,望向湖面。
一葉輕舟,正從湖面悠悠盪來。
小舟蕩碎了水面上的波光,湖面泛著波光粼粼的漣漪,也蕩碎了瑟瑟的一湖心水,良久不能年息。
只是,小舟的船頭上,並沒有意料之內的身影。船頭空蕩蕩的,只看到船尾有一個艄公在划著船。
瑟瑟忽然心中一滯,夜無煙呢?難道,不是他?可是,那首曲子,她明明聽的出來,是他吹奏的曲子。
瑟瑟開啟窗子,縱身一躍,好似夜鶯般從窗子裡飛出,施展躡雲步,在水面上凌波飛過。淡紫的衣衫在湖面上飄過,好似一片迎風飄展的花,輕輕地飄落到船頭。
湖水無聲地流淌,一波一波盪漾著,將落日映在水面,將兩岸的樹木以及樓船投影在水中。瑟瑟凝立在船頭,隨著小船的盪漾,看到自己的影子在水中輕輕晃動,就好似她不能平靜的心湖。
“高山流水,知音難尋,方才有幸和閣下合奏一曲,不知閣下可否出來一會!”瑟瑟凝立在船頭,曼聲說道,清眸緊緊凝視著掛在船艙門的竹簾子。
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著,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跳出胸腔外。
四周一片靜謐,似乎除了自己心跳的聲音,再也聽不見別的聲音!
船艙內的光線比較暗,透過密密的竹簾子,瑟瑟隱約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緩緩地向艙門移了過來。
一步一步,很慢很慢!
瑟瑟幾乎就要挑起簾子,看一看艙內的人了。
簾子被一雙修長的手緩緩開啟,一個長身玉立的月白色身影從艙內卓然走出,他的手中執著一管碧玉洞蕭。他緩緩地在船頭凝立,夕陽餘輝籠著他純白的衣衫,使他看上去仿若站在雲端的天神,優雅出塵。
他那身白衣,依稀看出,並非純白的,而是用淡雅的墨線繡著一首詩。
翩若驚鴻,宛若游龍……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
龍飛鳳舞的字跡,帶著一絲疏狂和雅緻,分明正是初見時的那件白衫。
一切,都如同初見時的模樣。
“在下明春水,很高興和姑娘琴簫合奏!”他低低說道,聲音清澈溫雅,唇角,勾著淡淡的妖嬈的笑意。
他緩緩向瑟瑟走來,步伐慵懶,透著一股懶洋洋的優雅。
瑟瑟凝視著眼前的人,心底一直繃著的那根弦,慢慢地鬆了下來。一直吊在喉間的那顆心,緩緩地沉落到胸腔。
是他,他沒死,他真的沒死,他終於來了,就站在她的面前。
瑟瑟抬眸凝望著他,他也凝視著瑟瑟。
四目相對,時光流轉,一瞬間,似乎就是永恆。
瑟瑟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他便消失,生怕這只是一場幻夢。
她緩緩走到夜無煙面前,*著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