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媽？姑媽？」林問語一走到院子口，就大聲朝著裡面喊道。

「是問語來了？快進來吧。」林曦若的聲音響起，溫柔平和，十分有氣質，讓人難以將她和那晚瘋狂的模樣聯絡起來。

她應該也是年過五十了，但是看上去卻依然很年輕，彷彿歲月格外的厚待了她，沒有讓她的眉眼上又被侵蝕的痕跡。

她唇角上帶著笑容，遙望著林問語的方向。

蘇貝和林問語一起走了進去。

林問語跑向林曦若，笑著說道：「我來看看你，順便把這份檔案給你。是表哥讓我帶過來的。」

「是嗎？」林曦若說道，「放在那邊吧。」

「不先看看嗎？」

林曦若此刻神智清楚，笑著說道：「不看了。」

心中其實清楚，自己的女兒已經沒了，又怎麼會還在呢？

當初，女兒生下來的時候，小小的身體就在自己的手中沒了呼吸的，一切都在那個時刻戛然而止，她的世界裡，也從那個時候起，多了黑白色，少了燦爛。

後面的一切折騰，都不過是精神失控的表現。

她的身體狀況，自己很清楚，只是有時候忍不住要鑽了牛角尖，鑽不出來。

這件事情，她自己也剋制不住，所以很多時候，都覺得愧對丈夫和兒子，給他們添無數的麻煩。

林問語見她不看檔案，便知道她這會兒頭腦清楚，沒有犯病，說道：「姑媽，你知道今天家裡來了很多客人吧？奶奶在安排分爺爺財產的事情。」

「我聽說了，淑蓮帶著她的女兒們都回來了。」林曦若笑了笑，「是我失禮了，都沒有出去見見面。說起來，我跟淑蓮當初感情也還算得上不錯。當年生孩子的時候，我們還住在一起呢，一起去的療養院一起生的孩子……」

林問語笑了：「沒有想到，你和小姑感情還挺好的。」

「其實我最開始對她也有成見，但是你爺爺腿傷的那幾年，她不顧自己的學業和工作，從國外的學校跑到家裡來，勤勤懇懇地伺候了爺爺好幾年。連我這個親生女兒都自愧不如。也是那個時候起，我才對她有所改觀，不再用往日的舊態度對待她。」林曦若說道。

「也是，說起她照顧爺爺的那幾年，大家都不否認這一點。只是沒想到，姑媽你和她後來感情變好，連生孩子都一起生的。」

林曦若笑了笑，眼前又浮現出了自己夭折的孩子的面容，感覺有些頭暈，她伸手在林問語的身上撐了一下，這才站穩了。

林問語見狀，趕忙說道：「姑媽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幫你檢查一下？」

「我沒事，別太擔心。就是想起了點舊事。」

「姑媽，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你也別想那麼多了。多為了愛你的人想一想。」林問語溫柔地勸說道。

「好孩子，你說的對，是姑媽總是想太多，又容易鑽牛角尖。不光是讓你姑爹和表哥擔心，連帶著讓你也都跟著操心。」

「我為姑媽操心，那是應該的嘛。就是想讓姑媽好好的。對了，姑媽，我帶了朋友來見你。」林問語決定還是以朋友的身份介紹蘇貝比較好，免得林曦若聽說蘇貝是林淑蓮的女兒，又想起她們當初一起生孩子的舊事，讓她犯病。

「是嗎？快讓姑媽看看你的朋友。」

蘇貝本來就走在後面一點，剛才見她們之間一直在敘舊，她就沒好去打擾。

現在聽到林問語提起，蘇貝才走上前去，跟著林問語叫了一聲：「姑媽好。」

林曦若見到蘇貝的時候，原本平穩的眸色，一下子變化了。

她愣了愣，然後站起身來，目光當中變得急切和焦灼起來，朝著蘇貝衝過來，抓住了蘇貝的雙手。

蘇貝被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