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蹣跚地想起來,辛夏暖連忙扶起,“奶奶要幹什麼?我幫你好了。”
“我想給你做雞蛋餅吃,不過不知道現在做不做的動了。”
辛夏暖眼眶一熱,微笑地對奶奶:“要不奶奶教我怎麼做,我自己做個試試?”
奶奶笑了笑,這時門鎖有人開了,一位年輕的女人走了進來,穿著私人護士裝,乾乾淨淨的。她對奶奶道:“姨,我來了,這位是?”
奶奶笑道,向兩人介紹,“這是辛夏暖,這是照顧我的私人看護。”
辛夏暖一愣,那位年輕女人說:“原來是老闆的老婆啊。”
老闆?辛夏暖心中一悸,所說的老闆難道是……
“當初你和子昂,我早就看出會成為一對了,我第六感還是很強的吧。呵呵。”奶奶笑了起來,滿臉的皺紋也無法擋住她的會心一笑。辛夏暖頗為吃驚,雙目閃過一絲驚訝,當初?當初陸子昂和斐揚不是……
她想說,卻最終沒有說出口。在這70平米的屋子是兩室一廳加個廚房。辛夏暖一直以為那另一件臥室應該是那私人看護的,未料,奶奶忽而說:“暖暖啊,要不要去看看我給揚揚弄的臥室?”
辛夏暖一愣,略有閃神地把目光轉向那緊閉的木門,她的心忍不住顫抖起來,“好啊。”
門開啟,一股撲鼻而來的漆味,窗戶緊閉,顯然是長期沒有通風的原因。果然,奶奶說道:“自從揚揚的臥室弄好以後一直關著,我都不想開啟,怕傷心。”
這是一件很樸實的房間,書架、一米八的大床、書桌上有檯燈,檯燈下有備用小垃圾桶,還有牆壁特設掛鉤,上掛著金銀閃爍的體育獎牌。這是一件多麼簡單的學生書房,確實斐揚一生未達成的夢。那時的她,是跟奶奶一起睡,在飯桌上寫作業,藉著天花板上掛著15瓦的電燈泡的燈光。她小學初中高中運動會上獲得的各色獎牌只能委屈的放在衣櫃裡。斐揚總說,“我希望有一雙一米八的大床,可以大字型呼呼大睡,能有個書桌,書桌上有檯燈,這樣看書寫字就不會那麼費力,書本也不會沾滿油菜味。”
那時候辛夏暖總會嬉笑地說:“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
可有的時候,她不在了,那樣活力四射的女孩,被上帝眷顧,召進了天堂。辛夏暖一想到斐揚,頓時溼潤了眼眶,那是她少女時候最要好的玩伴,相惜相伴的知己。
書架上擺滿了他們讀書時候用的課本,還有小人書,那都是辛夏暖送給斐揚看的。奶奶全部保留了,全部沒有落下。奶奶忽而走過去,從書架裡掏出一本用信紙訂書而成的大本子。這本本子辛夏暖認得,是斐揚當做寶貝的日記,她幾次想看,都被她兇回去了。斐揚從來不對她兇的。
“揚揚最寶貴的東西,不識字,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上次子昂來,叫我把這本子扔了,我捨不得,就留下來了,你看看這是什麼?”
辛夏暖看著紙頁泛黃的本子,愣了一愣,“日記。”
“是揚揚的日記啊,我也不識字。看不懂。”奶奶略有惋惜的樣子。辛夏暖接過這本本子,翻開第一頁,日期是十一年前,那時他們還並不相識。接著翻了幾頁,漸漸她所熟悉的名字幾乎每頁都有,不是陸子昂,而是她,辛夏暖的名字。她不禁握緊,嘴唇咬的泛白,“奶奶可以借這本日記給我看看嗎?”
“你拿去吧,我不識字。留揚揚的東西,不過是紀念而已。”
辛夏暖把日記放進了包裡,心神稍有不寧。就連學雞蛋煎餅也心不在焉,奶奶關懷地問,“你怎麼了?”
辛夏暖閃神的搖頭,“沒什麼,就是忽而想到有些事。”
“那你先回去吧,有空來就行。”
“嗯。”
在告別奶奶之時,是那私人看護送她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