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見瑜咬住了下唇。

莫慌。

「碰——！」

又一朵煙花綻放開來，絢爛奪目。

趙臨胥就要來了。

但如今容靑在此，那便表示其餘營地的援軍也已經來了。趙臨胥一個人哪能與整個大營對抗！

「皇兄，原來你在這兒啊？找得我好苦。」

聽見這戛然傳來的熟悉聲音，封具樺嘴角微微勾起，苦笑了聲。

逃不掉的。

怎麼都逃不掉的，如封具恆對他說的，若是一開始不掙扎不就好了？根本無法改變任何結局。

封具恆也騎著馬前來，笑道：「今夜怎麼如此熱鬧。皇兄，過來。」

封具樺低頭準備躍下馬。

李見瑜攥住了封具樺的手臂低喝道：「你是大溪皇帝！不是他的牲口！」

封具樺想要掙脫李見瑜攥住他的手。

「封具樺！」李見瑜聲音高了幾分道：「無論你願不願做這皇帝，但你如今已經是了，你要對百姓負責，更要對你自己負責。失了尊嚴，你還剩下什麼。」

「別去！大不了我們一塊兒衝出去，死便死了！死了也比待在他身邊好。」

李見瑜目光灼灼。

不試一試怎麼會知道呢？

「城主……」

封具樺將李見瑜推開自己狠狠地踢了馬腹，自己卻躍下了馬。

「謝謝你。」

馬兒往外衝去，李見瑜瞪大了眼看著還留在原地的封具樺。

「追！」

容靑正想讓人攔住李見瑜，卻見封具樺握著從李見瑜身上順來的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道：「莫追。」

容靑身子一僵，趕緊抬手讓所有人勿輕舉妄動。

封具恆眸光一黯，手從兜裡摸出了一顆大小似雞蛋的明珠，接著便閉目摩挲著這個紅蛇給他的神器。

明珠緩緩散發出詭異的紅光，封具樺只覺得渾身的力氣緩緩被剝離，四肢發軟，血液裡萬蠱齊發，又疼又癢。

「皇兄，過來。」

封具樺死死撐著，額角落下了冷汗，握著匕首的手因為用力而發紫。

「我軟弱、愚笨。以往原本只是想結束戰亂，讓百姓不在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助千里登上皇位，讓我們大溪變得更好。」

「但如今成了如此，我無任何用處，如今只剩下這軀體和命了。」

封具樺笑了笑，看著不遠處李見瑜已然走遠，朗聲喊道：「祝大恭旗開得勝，所向披靡——！」

刺啦——

封具恆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封具樺，還有他臉上悽然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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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臨胥——！」

趙臨胥一抬頭就看見李見瑜策馬朝他方向馳騁而來。

揮鞭掃飛敵人，趙臨胥幾乎是瘋了般往前沖。

「啊……！」

李見瑜只覺得鞭子繞上了自己的腰，趙臨胥身子一躍卻是伸手將自己拉到了他的馬上。

「小鯉魚，我來了。」

將李見瑜圈在自己懷中的，趙臨胥貪婪地將頭埋在了李見瑜的脖子間深吸一口氣。

「小鯉魚，莫怕。」

李見瑜頭靠著趙臨胥的胸口，忍住翻湧的情緒。

趙臨胥身上傳來了濃重的血氣，渾身都被鮮血覆蓋，還有大大小小的傷口。

「傻子……」

李見瑜輕笑道：「今夜死在這裡也無所謂了。」

他被趙臨胥抱著，強大有力的手臂環著他，隔絕了外頭的火光與敵人。

但顯然他們今夜是死不了的了。

尖銳的嘯聲響起，接著是震響天際的戰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