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晝眼珠轉了轉,一撇嘴:“我不稀罕!”
“他把自己的兔子抓出來玩兒,結果兔子跑掉了!”弘曆一板一眼的回答這個問題。
弘晝一昂頭,像只故作驕傲的小公雞,搖搖小腦袋說:“我不要什麼兔子!我要向十三叔一樣騎著大馬上陣殺敵!”說著拿著手裡的柳枝當馬騎,圍著弘曆和恪寧繞來繞去。弘曆黏在恪寧懷裡“嗤嗤”笑著,指著弘晝說:“額娘,他不知羞,上次十三叔帶我們騎馬去,他都嚇得尿褲子了!”
弘晝一聽,小臉“刷”的就紅了,委屈道:“額娘,天申不是害怕,是尿急了!真的……”
恪寧再也忍不住,一把把他也拉進懷裡道:“對,我們天申是個小英雄,怎麼會害怕呢!所以,天申日後不只要做個大英雄,還要保護哥哥不被壞人欺負,好不好啊!”
“好啊!”弘晝一拍胸脯。
“我用不著你!”弘曆很不服道。
近晌午的時候天氣非常熱。恪寧和孩子們用了簡單的午飯後,在清輝閣外面幾株喬松下乘涼。時而松濤陣陣,清風習習。恪寧攤著書本發呆。弘晝依然精力充沛,逗弄自己的蟈蟈玩。弘曆很安靜的坐在一邊,時而扭頭看看恪寧。
“額娘看的很入神?”他慢騰騰挪過來,靦腆的一笑,眼中流露出好奇。
恪寧隨便撿了一本《周濂溪集》,其實心思早不知道飄到何方去了。見弘曆問自己,低頭掃了一眼道:“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弘曆盯著恪寧想了想問:“是說喜歡蓮花嗎?元壽聽不懂……”他轉頭望望遠處的蓮池。
恪寧忽然很無力的笑了:“世人愛不愛蓮花,蓮花並不在乎,或者,也許世人一廂情願,將人世的沉浮與無奈沾惹到蓮花身上。其實又有何益……反誤了蓮花的一片天然純淨。你長大了或許就會明白的。做人,順其自然或許會更好一些,對別人好,對自己也好。苦苦追尋,或許只是對自己的強求。”
弘曆聽的迷迷糊糊,覺得她似乎並不是在和自己說話,她的眼神飄忽不定,穿透自己看著遙遠而未知的一個地方。
“我不懂,可是額娘您念得真好聽。”弘曆雖然很迷惑,但是依然笑起來,露出白玉般的乳牙。轉身蹦跳著去找弘晝玩。
恪寧笑著看他們玩了一陣子,暖洋洋的陽光照在身上,她倦的很,就眯著了。也不知過了多久,猛然間,一陣尖叫聲亂起。恪寧渾身一個激靈,“倏”的站起身。心底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她嫌麻煩,通常身邊只有玉景一人,剛才午後疲乏,玉景也打了盹,此時驚醒,也和她一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恪寧呆了一瞬,忽然失口叫道:“孩子!”轉眼間,剛才還在身邊的兩個孩子就已不見了。隨身伺候的乳孃嬤嬤們也都不見蹤影。恪寧幾乎失了控制,拔腿向尖叫聲傳來的方向跑過去,但見,兩個孩子身邊的幾個奴婢站在蓮池邊上,其中幾個跑去喊人來,剩下的都慌成一團,弘晝正在水中一個勁兒亂撲騰,兩個膽大的丫頭嘗試著想要跳進去。可這些個女子多半沒有什麼水性,又被眼前的情景嚇傻了,哆哆嗦嗦的。恪寧邊跑邊扯開外裳。距離蓮池邊只有不到兩尺,她奮身一縱,如銀魚一般躍入池中!
幸好,弘晝離岸邊甚近,恪寧一把將他拽了過來,小孩子身子輕,恪寧尚有力氣將他拖回來,丫頭們幫著把弘晝拉上岸。弘晝雖然嚇壞了,但好在依然清醒,邊咳邊厲聲大叫:“四哥還在水裡,額娘救他!”
恪寧一聽,反身一看,哪裡還有弘曆的影子,可她也顧不得了,一個猛子就扎進水裡!這池水,雖是蓮池,但西岸並未種植蓮花,水質雖不算渾濁,但卻很深。恪寧憋著氣,努力的鑽入水底搜尋著弘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