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縣西北郊外十五里處。
田野和河道邊緣豎立十幾座巨大的風車,這些都是研磨稻穀的作坊。
天色暗沉,但作坊邊緣上已是掛起了燈籠,已經有人在裡面工作了。
作坊外聚攏了上百人,這些人過來是等今日研磨的米糠。
粗米的價格二十文一斤,城內不少百姓都無法承受。
所以只能跑來作坊買點米糠。
米糠價格十分便宜,之前一文兩斤,都是買回去養雞用的。
不過現在城裡百姓買的人多了,所以價格漲到了兩文一斤了。
雖然貴了兩倍,但買的人依舊很多。
“今日運糧食的怎麼還沒來?”
“就是,平時這時間應該過來了。”
不少人都露出煩躁的神情,要知道天色就要亮了,住得遠些的人很快也會過來,到時幾百人搶那上千斤的米糠,每人也就只能搶到幾斤而已。
“徐掌櫃來了。”
“徐掌櫃。”
在外等待的百姓見一中年人過來,都是露出笑臉。
因為太多百姓直接跑到作坊這邊賣米糠,所以只能派一個掌櫃過來主持了。
徐掌櫃打著哈欠,面上強行擠出一點笑容:“你們來得真早。”
“徐掌櫃來得也早。”
“嘿嘿嘿!徐掌櫃今日運糧的怎麼還沒來。”
周圍幾個熱絡的漢子都是湊上前搭話。
徐掌櫃只能笑著應承著,心中卻是想著,這樣每日寅時四五點起來,一直幹到戌時晚上七八點的苦差什麼時候是個頭。
還是在巢湖市場九九六的日子舒適呀!
“呵呵!這段你們可以多準備點錢銀,聽說要運一批糧食去汝寧救濟,每日要磨上千石稻穀運過去。”徐掌櫃笑著說道。
每日磨上千石?那不是一日就有一萬多斤的米糠了。
“哎!我們過得也挺苦的,總兵老爺為啥不救濟一下我們。”突然有人開口道。
很快有一群介面道:“是呀!”
一眾人越說越激憤,大夥心中早就有怨氣。
這巢湖一帶最大的糧商就是韓昔,加上一些有心之人的引導,可不就將糧食漲價的事情怪罪到韓昔頭上了。
但這能怪韓昔麼,漲價也不是從巢湖市場發起的。
周圍幾個州府的糧食價格都漲起來,就巢湖糧食不漲價。
韓昔不成冤大頭了。
但百姓可不管這些,百姓眼裡只有韓昔堆成山的糧食,你抬高糧價,你就是壞人。現在聽說要運糧食去救濟其他州府的人,那自然就是更不爽了。
看著有些激憤的眾人,徐掌櫃也是無語,別人韓總兵的糧食想怎麼弄就怎麼弄,你們激憤個啥。
徐掌櫃畢竟是在韓昔手下工作,見這些人越說越過分便是出言打斷道:“汝寧那邊都開始吃人了,你們還能吃糠咽菜有什麼好抱怨的。”
“我可是聽說,隔壁的池州府,米糠都賣到十文一斤了,這段時間可有不少的商人想收購米糠,韓總兵都沒答應,你們就知足了吧。”
眾人聞言,馬上收口,要是讓韓百萬聽到什麼風聲,不賣米糠,那他們還怎麼活。
這時,遠處有一條長長的火龍出現。
一眾人看了,知道這是運糧隊過來了。
往常,作坊每日都會磨一百石稻穀,麵粉供應批發市場的。
這個大概是巢湖市場附近酒樓,食館的日購買量。
現在很多酒樓和食館都是從批發市場購買糧食,因為品種齊全,長期購買價格會比市價低上一兩文。
因此,巢湖附近很多大糧鋪都倒閉轉移了,只有一些小糧鋪和批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