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隻深色的豹,背上生著兩對黑色的羽翅,也許是受過傷,它僅睜著右邊的那隻眼睛,瞳孔的顏色呈亮白色,在一片暗色的視角里彷彿燃燒起來一般。
那隻獨眼讓她終於想起眼前的魔獸是誰了。
「安德魯爾……」
卡珊德拉的眼前閃過多年前被她一劍刺瞎左眼的那隻狂暴的黑豹,驚訝道:「你恢復了神智?」
「……是的,您那一劍……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讓我重新清醒了。」
「這樣……」
卡珊德拉想起了收回長劍之後,猛然安靜下來的黑豹,原來那時候他恢復了理智。
「……您,知道我的名字?」
黑豹用略帶憂傷的渾厚嗓音問道,卡珊德拉一怔,點頭答道:「從母親那裡知道的。因為萊薩耶娜……」
說到這裡她突然停住了,那隻為了陪伴發狂的丈夫而堅持要留在塔裡的母豹,似乎早已經……
「是嗎……萊薩耶娜……」
安德魯爾亮白色的獨眼裡有一瞬間閃過了某種複雜的感情,但他沒有讓這感情繼續下去,眼神一凜,森然道:「明知道我已經狂暴還留下來接近我,她應該早已做好了被我殺死的準備。」
卡珊德拉搖了搖頭,卻沒有說話。
作為七階的高階魔獸夜影翼豹,在特列西亞來到之前,其他的魔獸幾乎都躲著他走。只有他的妻子萊薩耶娜總是試圖靠近他,可惜發狂中的安德魯爾早已認不出她,一次躲避不及,只有五階的萊薩耶娜就這樣死在了丈夫手裡。
其實那時候的壓制空間並不像如今這樣,它裡面有森林湖泊,有藍天綠草,是王后盡最大所能創造的適合魔獸生存的一片土地,而不是此時卡珊德拉身處的一片黑暗的窄小空間。所以即使那空間裡有不少狂暴了的魔獸,甚至有像安德魯爾這樣的七階魔獸,其他低階的魔獸還是能想到辦法避開它們生存了下來。
至少特列西亞當初來的時候,空間裡還保持著那樣的環境,也就是在那時,她一路受到了狂暴魔獸的襲擊,並一劍刺瞎了安德魯爾一隻眼睛。
然而當她面對眼前忽然垂首停止攻擊的黑豹的時候,不知為何卻沒下殺手,也許是因為死去的萊薩耶娜吧,畢竟她希望他能活下去,所以才乞求奧蕾麗婭放過塔裡的魔獸們。
回想起這些,卡珊德拉張望了一下四周,蹙眉問道:「這裡怎麼會變成如今這樣?」
「你說……環境?」
安德魯爾搖頭道,「在這裡太久,我記不清時間,也許是幾年前,又或者是幾十年前,曾經有人穿過這空間去了七層,但再也沒回來過。就是從那時開始,空間開始縮小,直到變回了六層本來的大小。為了防止狂暴的那些傢伙傷害其他人,我們把他們丟進了以前關押我們的牢房裡鎖住。就是現在你看到的這樣……剛才又有一個人穿過了那扇門,我感覺到他身上也有奧蕾大人的氣息,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那氣息十分微弱,至少比您身上的要弱許多——彷彿那氣息是附在他身上的,並不是來自他本人。」
猛然聽到這樣的訊息,萊塔斯特漆黑和血紅的兩種瞳孔忽然出現在卡珊德拉的腦海裡,連帶黑豹所說的微弱的彷彿附身他人的靈魂氣息,各種資訊交織在一起,不禁讓她陷入了沉思:萊塔斯特,你的靈魂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之前取盾牌的時候也是,明明只要解除封印就可以取得的盾牌,卻拖到了不得不使用的時候才恢復能力……
將約見地點改成塔頂,除了因為這裡不能使用魔法,難道……還因為你不知道我所提出的那個地方是哪嗎?
難道你和斯塔法一樣,還沒有恢復記憶?
卡珊德拉努力回憶了幾遍自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