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有很大感觸嗎?
比如很失望之類的?
沈羨知道這個時候計較,會顯得她很冷血無情,可她似乎也是個生性寡涼的那類人,看到林婉兒這麼慘,並沒有什麼同情的意思。
而對於顧衍,她應該是很失望的。
因為他說過,林婉兒不會再冒出來。
這句話說出來到現在,甚至連半個小時都不到。
但是她內心好像沒有很失望的情緒,沈羨甚至善解人意的想——顧衍的決心表的很堅決,他都要把林婉兒送到國外,還答應她,再也不見林婉兒。
她應該體諒他的。
他也很為難,他也不想這樣。
但此刻她心裡沒什麼很大的感覺,既沒有很失望,也沒有要體諒他的意思。
沈羨看著病房裡,高大的男人站在病床前,低低徐徐和床上女人說著什麼,距離明明不遠,但她卻什麼也聽不到。
昏暗的光線下,她的眼神慢慢變的渙散。
沈羨有些好笑的想,大抵她真的沒有那麼愛顧衍吧,就算最喜歡他的那段時間,她也沒法做到為他割脈。
現在很流行自殺式表真心嗎?
轉身離開前,大腦掠過個疑問——這次是割脈,那下次呢?
跳樓嗎?
還是投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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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衍把林婉兒放到病床上後,抬眼看向門口時,沒能看到沈羨的身影。
他微微蹙起眉,溫淡的聲音變的冷漠:「把窗戶開啟。」
被指著的護士不明所以:「顧顧總?」
大冬天的開什麼窗戶?
更何況,病房裡還打著空調。
男人聲線轉涼:「開啟。」
對上男人又冷又沉的黑眸,護士身體不自覺打了個哆嗦,忙著去把窗戶開啟。
林父林母對視一眼,不敢開口說話。
男人身上穿的是白天的黑色大衣,襯的整個人冷漠涼薄,英俊的臉上面無表情,嗓音淡漠:「跳吧,我親眼看著你跳。」
林婉兒愣了下,一時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不可置信地看著顧衍,似乎不相信他剛剛說了什麼。
他是要她去死?
顧衍扯了扯唇:「你要是真死了,我說不定會愧疚。」
不只是林父林母,站在一旁的季輕舟也有些震驚,覺得他這話有些重,連陸懷琛掩在鏡片後的瞳孔都縮了下。
不只是因為他對林婉兒的態度,而是顧衍在外始終是彬彬有禮的形象,很少會在公共場合給女人難堪。
更何況他和林婉兒還是從小就認識的關係。
林婉兒低著頭,聲音帶著哭腔:「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不想出國,不是故意打擾你的」
男人走到窗邊,冷風灌入病房,冷的駭人。
他單手插入口袋,聲音彷彿比寒風還要涼:「你覺得你夠分量能威脅到我?」
「林婉兒,白天的話我說的很清楚,本來我還覺得你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叫見好就收,我真是高估你了。」
林婉兒知道不該多說什麼,但仍是忍不住問:「阿衍,你會過來看我,是不是說明你還是在乎我?」
陸懷琛眯了眯眸,無聲地扯了扯唇。
顧衍看著她的臉,聲音更淡:「過來是要告訴你,既然沒有真的準備要死,就別擺出這副尋死覓活的架子——」
頓了頓,他眼神掃向林父林母:「替她收拾行李,明天早上八點,會有人送她去巴黎。」
林母本想衝上去理論,但林父按捺住她,蒼老的聲音帶著乞求的意味:「阿顧總,不能再給婉兒一次機會嗎?」
「可以,但是林家會從安城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