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瘦老者向李燕月端詳了一陣,然後叫出了聲。“是小月,沒錯,是小月,可是,這要是在外頭碰見,你不說,誰敢認。”
鄉巴瘦老頭兒道:“就是說嘛,剛才我還差點兒沒出手捏練捏練呢。”
清瘦老者道:“幸虧你沒出手,不然準跟索超他們三個一樣,灰頭灰臉滿身泥,看你這張老臉往哪兒放!”
鄉巴瘦老頭兒笑了。
清瘦老者則哈哈大笑,別看他瘦了點兒.笑起來聲如洪鐘,震得屋子級極直響,笑聲一落,他拉著李燕月坐了下去:“兄弟,你也坐!”
鄉巴瘦老頭兒恭應一聲,陪坐一旁。
坐定,清瘦老者神情一肅,道:“小月,咱們先不談別的,十二年前,大將軍帶著你到張家口我這兒來,跟我私下有個約定,也就是說,大將軍曾經有所吩咐,十二年後的今天,你長大成人,再度來到張家口,是不是大將軍給了我什麼差遣?”
李燕月正襟危坐,肅然道:“老人家別的沒交待,只讓我轉告馬叔,三年來,他老人家在五臺山上連贏了三盤棋,如今派我到京裡去,請馬叔轉知京裡的弟兄助一臂鼎力。”
清瘦老者馬大爺微微有點失望:“就這麼幾句話,只你一個人?”
“馬叔.我附帶還要替別人辦件事,只京裡的弟兄伸了手,不跟您親自伸手一樣嗎?”
“小月,你馬叔今年不過才五十來歲。”
“我知道,我是實情實稟,實話實說。”
馬大爺吁了一口氣:“等了這麼多年,還是沒等上,也難怪,我原本不服老,可是看看你,我恐怕也只好服了。”
鄉巴瘦老頭兒道:“老爺子,那可是隻有在小月少爺面前啊!”
擋布簾猛一掀,冷風夾帶著香風捲了進來,跟著,那位大姑娘進來了:“爹……”
一見屋中情景,她一怔:“你……”
李燕月欠身而起:“是我,多謝姑娘寬容,能讓我見著馬大爺!”
大姑娘臉色馬上一寒:“沒什麼,能見著我爹,是你自己的本事,是你自己的能耐。”
話落,她扭身要走。
馬大爺道:“丫頭,等等。”
鄉巴瘦老頭兒忙站起:“姑娘,你就等等。”
大姑娘停步回身:“爹,祁叔,什麼事?”
馬大爺道:“兄弟,你說吧!”
鄉巴瘦老頭兒道:“老爺子,還是您說吧!”
馬大爺含笑站起道:“丫頭,你不想認識認識這個朋友?”
大姑娘茫然道:“我已經認識過了,他叫李燕月,仗著一身有點不錯的本事,欺張家口沒人跑到咱們這兒來撒野!”
李燕月笑道:“馬叔,十二年前,我那顆棗兒白摘了。”
大姑娘微一怔。
馬大爺道:“丫頭,他是李燕月沒錯,可是他也叫小月。”
入耳“小月”兩字,大姑娘猛一怔,美目立即瞪大了:“這麼說,他,他是小月?”
馬大爺含笑點頭:“沒錯,丫頭,他就是小月。”
李燕月含笑道:“要不要我把頭上的疤,給你看看?”
春風解凍,大姑娘剎時一臉驚喜,帶著醉人的香風衝到跟前,一雙玉手抓住了李燕月的胳膊道:“你,你是小月哥哥,你怎麼不早說?”
李燕月道:“早說不就沒法領教珠妹妹那得自馬叔真傳的神鞭了嗎了。”
大姑娘道:“你一見面就認出是我了?”
“沒有,我琢磨了一下,才猜出一定是十二年前的那位珠妹妹。”
“是在我揮鞭之前,還是在我揮鞭之後?”
“之前。”
大姑娘叫道:“你好可惡……”